|问完这句,他一直没作声,她能听到电话那头略显低沉的呼吸声。孟臾用指甲使劲儿掐了下掌心,疼痛感消解睡意,带来几分清醒,她假模假式地威胁:“好困哦,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谢鹤逸被她逗乐了,呵笑一声,“你尽管试试?”孟臾不敢,只好胡乱没话找话说:“荣师傅还在吗?你有没有吃四玉糕?”“什么?”谢鹤逸像是没听明白。那是一种蒸制的带馅料的米糕,咸甜口味都有,一笼四只,看似简单,其实和
问完这句,他一直没作声,她能听到电话那头略显低沉的呼吸声。
孟臾用指甲使劲儿掐了下掌心,疼痛感消解睡意,带来几分清醒,她假模假式地威胁:“好困哦,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谢鹤逸被她逗乐了,呵笑一声,“你尽管试试?”
孟臾不敢,只好胡乱没话找话说:“荣师傅还在吗?你有没有吃四玉糕?”
“什么?”谢鹤逸像是没听明白。
那是一种蒸制的带馅料的米糕,咸甜口味都有,一笼四只,看似简单,其实和面、调馅儿、揉团,处处都有门道,荣师傅的独门秘技。每次家宴上都有,孟臾很喜欢吃,若真敞开了吃,她一次能吃一笼,一块都不剩。
但易碎,且现蒸的最好吃,放得越久风味越差。
谢晚虞去世后,她再也没去过北京,很久没吃到了。
“没什么,不重要。”孟臾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想我了?”他的语气明显软下来,尾音带着撩拨。
或许深夜放大了所有的感观,孟臾觉得他的声音像是含着暗勾,勾得她脑海中胡思乱想起来,几乎出现了幻觉,透过手机屏朦胧的光线,眼前似乎出现了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全是雾气与清冷,鼻尖仿佛能闻到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沉香伴着冷霜的味道。
被子堆成一团被孟臾夹在腿间磨来蹭去,她自然知道谢鹤逸想听什么答案,但又有些不满他深夜打搅自己睡觉,理智与混沌纠葛中,她吝啬地轻声说:“嗯,有一点想。”
对面像是终于从悒郁中开怀,笑骂她一句,“……小气鬼。”
挂掉电话,明明无比困倦,孟臾却再了无睡意,一直失眠到天亮。
那些寂静黑夜中的缱绻温柔,缓慢却盛大的葳蕤生长着,让她无端觉得心慌,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掉进泥淖里去了。
过了初八,学生们有些开始返校,空寂冷清的校园渐渐恢复生气。
孟臾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时,室友严嘉已经坐在桌前对着电脑,脚边地面上大尺寸的行李箱摊开,全是各种视频拍摄器材。她一直想尝试做自媒体博主,但还没找到流量窍门,尚在摸索前进阶段。
“哎小鱼回来了?”严嘉转过身,热情地打招呼,“给你带了点儿我们老家的特产,放你桌上了。”
孟臾连忙说:“谢谢。”
她跟室友们的关系称不上多么亲密,但相处了快四年,女孩子们彼此倒也算和睦,尤其严嘉的性格属于自来熟,跟谁都能聊得火热。
“本来打算过完十五再返校的,可我实在是受不了我妈天天唠叨了,我跟她说考研考砸了,肯定考不上,她就非要让我二战,我哪儿能吃得了那种苦?她就说考编考公考教资你总得考上一个吧。我懒得跟她吵,只能跑了,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严嘉倚在衣柜前吐槽完,叹口气道:“真羡慕你啊,可以出国,雅思刷到那么高的分,你打算去哪个学校啊?”
孟臾手中整理书本的动作顿了下,轻声笑笑:“还没想好呢。”
又说:“也不一定去。”
严嘉知道孟臾性格低调内敛,而且从始至终都是这个口风,便不再问。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该吃饭了,走啊,我请你,东门新开了家火锅店。”
孟臾起身说:“还是我请你,谢谢你给我带的特产。”
严嘉笑着挽起她的手臂,“也行。那我给你买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