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稍安,自会有贵人来见你!”官差锁好门指了指牢房里的桌案,“大人说了,要我们好好招待秦掌柜。”秦舒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案上盘子里放着油纸包,烹茶的器具一应俱全,她这才注意到整间牢房明显被打扫过。她想不通,先是栽赃后是献殷勤,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秦舒言坐在案前,煮水烹茶以待客来。午时刚过,她正以手支头、百无聊赖困的哈欠连天,眯着眼睛看见牢门外站着个人。“呦!这不是刘将军嘛!”秦舒言揉了揉眼睛,正襟危坐,“我还想着这场无妄的牢狱之灾是谁送与我的,原来是将军啊!难为你贵人临贱地了。”
乐康堂被贴了封条,官差将他们三人越过衙门直接带到了大理寺的监牢分别关押。
秦舒言站在门里,看着门外正在上锁的官差问,“你们家大人不会连审讯这步都要省了吧!”
“秦掌柜稍安,自会有贵人来见你!”官差锁好门指了指牢房里的桌案,“大人说了,要我们好好招待秦掌柜。”
秦舒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案上盘子里放着油纸包,烹茶的器具一应俱全,她这才注意到整间牢房明显被打扫过。
她想不通,先是栽赃后是献殷勤,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秦舒言坐在案前,煮水烹茶以待客来。
午时刚过,她正以手支头、百无聊赖困的哈欠连天,眯着眼睛看见牢门外站着个人。
“呦!这不是刘将军嘛!”秦舒言揉了揉眼睛,正襟危坐,“我还想着这场无妄的牢狱之灾是谁送与我的,原来是将军啊!难为你贵人临贱地了。”
刘之尧负手立在门外,“秦掌柜聪慧,老夫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知道你是药王谷的人。”
“药王谷的人怎么了?”秦舒言不禁挑了挑眉问,“药王谷的人犯法吗?”
刘之尧垂眸一笑,“犯不犯法这话得看我如何去跟陛下说。”
他在牢门前慢慢踱步道,“你伪造过所文书隐藏身份,潜伏昊都城内伺机在我朝引发祸乱,你作为江湖人定然认识断剑张,西山那件事即便我没有证据,你的嫌疑也是有的;再加上有人因昨日刚到的那批药草中了毒,而唯独你们乐康堂没有购买,这个嫌疑你也有。”
秦舒言听完不由得点头,“怪不得我们没买到,原来在这等着呢!刘将军颇费心机的做这些,不惜伤害无辜百姓,其实在我看来大可不必,有事你不妨直说。”
“秦掌柜爽快人!那我便直说了。”
秦舒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刘之尧缓缓道,“想必秦掌柜一定知道我们与南越开战在即,但我们云秦药草不足,还望药王谷能够鼎力相助。”
秦舒言闻言大笑,“江湖与朝堂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将军这个要求,恐怕药王谷爱莫能助。”
“我知道秦掌柜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也知道这方牢笼根本困不住你。”刘之尧上前一步敲了几下栏杆,压着嗓音道,“自你入城以来与穆家过从甚密,桩桩件件罗列之下,你觉得皇上会如何想?你说穆家会不会背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华瑶公主的婚事会不会就此作罢?”
华瑶!
秦舒言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我劝秦掌柜还是好好想想,这个时候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刘之尧并没有与秦舒言再纠缠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在秦舒言那有用,要么拿到药草、要么除掉三皇子和穆家,这两个无论得到哪一个,他都喜闻乐见。
窗外月明星稀,阴冷的夜风在四处漏风的牢房内呼啸而过,秦舒言盯着案上那盏如豆般大小的亮光发呆。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来到她的牢门前,左顾右盼的从怀里拿出一把万能钥匙,往锁眼里费力的捅了半天。
秦舒言坐在那看着他,那锁在他手中半晌纹丝未动。
秦舒言打心底里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门锁,拔出那把万能钥匙,左右看了看,嫌弃的问,“你这是在哪买的?”
穆时桉拉下面巾,回道,“黑市上啊!还花了我十两银子呢!我买的时候明明试验过,难道牢房的锁跟外面的不一样?”
万能钥匙不万能,还叫什么‘万能钥匙’!
秦舒言无语的将万能钥匙还给他,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插进锁眼里,左右晃了晃,只听‘咔’一声,锁扣弹开。
她打开牢门,邀请道,“进来吧!”
穆时桉站在门外愣愣的看她先一步坐到案前给他倒茶,那从容自若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压着嗓音跨进门,“我真是多余来!你自己能跑,为什么不跑?你知不知道,华瑶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急成什么样!刘之尧还威胁她,说如果她介入的话,立即要你的命。”
秦舒言给他倒了杯茶,穆时桉喝了一口润润嗓继续道,“我以为凭你怎么也能脱身,亏我还特意跑到城门口等了你小半日,结果你可倒好,在这有吃有喝!”
“说完了?”秦舒言插着手等他说完,这才慢慢道,“刘之尧知道我药王谷的身份了!”
“怎么知道的?”
“是啊!怎么知道的?”
穆时桉反应了一下,更加怒不可遏道,“你又怀疑我?你不走就是为了在这等我!我今晚要是不来,罪名在你这就坐实了是吧!你对我能不能有点信任?”
“倒也不是为了等你!”秦舒言眼神幽深,神色不明,“就算你没有透露我的身份,那你敢说你没惦记过我们药王谷的药草?”
穆时桉被问得一时语塞,犹豫了半晌,才承认,“是,我承认我是惦记过。但我大可以跟你商量着买,银子我有,不至于手段这么卑劣!”
“行,我信你!”秦舒言淡定道,“刘之尧说如果我不配合他,他就会去跟皇上说,穆家通敌叛国,穆将军眼下正管着城门的安防,我要是逃脱这个罪名就坐实了,华瑶跟你哥这辈子再无可能!”
穆时桉闻言一愣,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没走,她终究是受了他的连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这人还挺讲义气!我以为你不沾红尘事,说走就走了呢!”
秦舒言白了他一眼,“第一,我没必要跟朝廷结梁子;第二,华瑶是个单纯的好姑娘。”
“眼下人为刀俎,我该怎么救你?”穆时桉犯起了难。
秦舒言咬牙道,“我这辈子还没受过谁这种威胁!刘之尧他是头一个!不过更让我生气的是,凭什么他段青林惹的麻烦,要我来给他擦……善后。”
秦舒言话里的停顿,让她整个人有点泄气。
穆时桉没有理会,只是蹙眉道,“事已至此,多思无益!关键是眼下这个局要怎么破?难道真的要遂了他的意吗?”
“自然不能!”秦舒言素来是吃软不吃硬,既然敢威胁她,就更不能叫他如愿,“这份药草药王谷可以给,但关键是给谁,而且决不能让天下人知道,这批药草来自药王谷。”
穆时桉见她舍得这批药草,那事情就好办了。
“刘之尧为了手中能有要挟你的筹码,就连你被抓的事还未透露出去,皇上那边现在还不知道。要不我们占得一个先机!”
“怎么占?”秦舒言问。
“我让我哥去跟皇上说,你要向朝廷捐赠药草,突然被卷入昊都的中毒事件中。皇上最近正为此事发愁,再加上刘之尧手上没有实证,况且之前你救了华瑶,又在西山的事情上出了力。只要把这话说好了,堵上刘之尧的嘴,皇上总归是信我们多一些。”
秦舒言点了点头,“你可以对外说,我是巫医传人,但碍于江湖人的身份,不方便与朝廷有过多往来,赠与药草要私下进行,这样也堵住了刘之尧欲加的通敌叛国之罪。”
“好!我这就回去跟我哥说。”穆时桉起身往外走,临走时还不忘将门锁上。
秦舒言站在门内,递给他一个玉佩,“你拿这个去药王谷找我表哥,管他要药草就行。”
那玉佩显然是一对,穆时桉拿在手里反复看,阴阳怪气的撇嘴道,“呦!这么好的玉佩!这雕工、这质地,雕两块应该很难吧!
秦舒言蹙眉看他,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
“你表哥叫什么名字?”
“秦清淮。”
也姓秦?
穆时桉奇怪的抬眸看她,这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了?”秦舒言问。
穆时桉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说,你表哥是不是命里缺水!”
秦舒言无语,这个时候他还有时间想这个!
说罢他正要走。
秦舒言突然叫住他,“诶!穆时桉!你受骗了!你那万能钥匙是假的!”
穆时桉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抿了抿嘴,咬着后槽牙,面色不善,“不用你说!我知道!”
秦舒言心情大好,合衣躺在木板上半梦半醒的过了一夜。
第二日晌午未过,牢房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不是一个人。
有官差小跑过来用钥匙打开了牢门,紧接着出现在秦舒言视野里的居然是穆怀屹。
只见他与身后小跑跟上的大理寺卿交涉了几句,抬眸看向秦舒言,“秦掌柜受委屈了!我送秦掌柜回去。”
秦舒言没敢多言,她不知道穆时桉昨晚到底是怎么跟他哥说的,生怕说错了话,一路上只是垂着眸,冷溪和霍楠也被带了过来,他们四人一道往外走。
直至走出大理寺,穆怀屹才拱手道,“秦掌柜大义!却要蒙受这等不白之冤,说到底是我们穆家连累了你,日后秦掌柜若是有用得着穆家的地方,我穆家定然要还秦掌柜赠药之恩情。”
秦舒言回礼道,“穆将军言重了!只是江湖素来有不过问朝堂的规矩,还望将军能替我巫医一门保守住这个秘密。”
“那是自然!”
穆怀屹安排了马车送他们三人回乐康堂。
冷溪将门上的封条撕个粉碎。
霍楠插上门闩问,“表小姐,你不会是将药王谷的药草都送与他们穆家了吧?”
秦舒言点了点头,沮丧道,“你说对了,我把表哥的药草都送人了,而且还是送给云秦朝廷。你说我表哥他看到玉佩会不会有想要打死我的想法?”
冷溪干笑了两声,“你先别想表少爷了!你先想想刘之尧和他背后的那群人会不会放过我们吧!”
这个秦舒言倒是不担心,“只要我们还在昊都,刘之尧就不足为惧。”
可她一想到刘之尧,心中只觉得屈辱,很大一方面来自段青林。
“放心!他不敢动我们,就像我现在也没法动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