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现在正处年关用人之际,他早晚将这些蛀虫一一拔除干净!关思墨看了林墨一眼,皇帝摆摆手道:“不必在意他,太傅直说便是。”老者整理了一下语言,严肃答道:“回陛下,我儿秉心探查来报,于都县已超过难民五万有余,奉贤郡难民更是达到十万之多,但为了不让灾民进京,当地郡守采取了武力措施,死伤人数无法统计。至于救灾物资,恐怕真正到达难民手中的也是十不存一。”老者说完便递上的一封探查密报,里面有调查的详细数据。
陪着皇帝批了一上午的奏折,林墨无辜地充当了三次发泄抱枕,有一次,皇帝甚至让自己躺在他怀里待了一刻钟!
林墨悲催地想着,有权有势真是好呀,有脾气了,还能随意找个真人抱枕发泄。想想他自己,以前难过生气了只能对着宠物狗发发牢骚。
用过午膳后,皇帝难得地没有拉着他去午睡。看着皇帝再次坐到奏折堆旁,林墨心中倒有些佩服对方了。
林墨取下一只狼毫笔,沾满墨水后,对着手中书页开始写写画画。
本以为自己能平安无事地度过一整个下午,没想到皇帝开始传唤官员。
虽然面对皇帝本人他已经放弃了羞耻心甘愿充当发泄抱枕,但他可没那个脸面面对外人。要是一不小心传到宫外,被老爹听到就不好了。
“陛下,要不我还是回避一下吧。”林墨小心提议道。
“无碍,中书令大人是孤的太傅,他不是外人。”皇帝无所谓道。
林墨心中崩溃呐喊,他不是怕皇帝丢脸而是怕自己丢脸啊!
半个时辰后,一名头发半白的美髯长须老者步入殿内。
“臣关思墨叩见陛下…”不等老者行完礼节,皇帝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托起老者的身体。
“老师无需多礼,雪灾情况调查如何,无需多虑,如实道来即可。”盛昱单刀直入地问道。
这些奏折上写的雪灾情况能有三分真假便已不错,两波救灾款救灾粮发下去却仍不见成效,盛昱对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真的痛恨到了极点!
若非现在正处年关用人之际,他早晚将这些蛀虫一一拔除干净!
关思墨看了林墨一眼,皇帝摆摆手道:“不必在意他,太傅直说便是。”
老者整理了一下语言,严肃答道:“回陛下,我儿秉心探查来报,于都县已超过难民五万有余,奉贤郡难民更是达到十万之多,但为了不让灾民进京,当地郡守采取了武力措施,死伤人数无法统计。至于救灾物资,恐怕真正到达难民手中的也是十不存一。”
老者说完便递上的一封探查密报,里面有调查的详细数据。
这份密报便是老者儿子关秉心秘密探访得来,值得一说的是,这位关秉心将军正是那位酒后失言导致林墨入宫的罪魁祸首。
“啪!”皇帝盛怒之下将桌案上的砚台直接扫落在地,墨汁飞溅得到处都是。
“这群贪得无厌的蛀虫!孤早晚让他们付出代价!”皇帝怒骂道。
盛昱压制住想去抱住少年的欲望,努力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贪官要杀,但不是现在,现在最要紧得是想办法将灾民安置妥当。
深呼一口气后,皇帝转身向太傅问道:“老师,孤欲任命一人为中书侍郎,专职负责此次的救灾任务,您心中可有人选?”
老太傅思虑半晌,才缓缓开口,“陛下,确有一人,既能保全自身又能抵御层层官员阻挠,把赈灾物资押运到灾民手中。他便是前户部侍郎李沐同。”
“老师,您莫不是戏耍于孤,这李沐同可是犯了贪污重罪,准备秋后问斩的重犯!”盛昱眼神微眯,眸色冷了下来。
“陛下息怒,恕臣容禀,这李沐同虽犯下重罪,但李沐同为人狡猾,有小私却无大贪,数年来,每逢大灾他朝廷救灾粮都能准时到达难民手中,这已说明此人可用!”关思墨匍匐跪地,拼命阐述自己的意见。
“太傅以前总是和他不对付,这次怎么倒替他说起好话了。”盛昱不想过多揣度自己的老师,只是事关万千百姓之事,做决定前他不得不警惕万分。
关思墨但也不恼,只是悠悠叹息道:“陛下,人无完人,老臣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以前总以为把最大的贪官拔出就能以儆效尤,肃清天子门庭。熟料少了一个李沐同,那些饕餮之徒更如饿虎扑食,且官官相护,查无可查!老臣有罪!老臣有罪啊!”
林墨在皇帝发怒的时候便躲到了角落,此刻他更是万分后悔留下来。他知道这么多皇帝的秘辛,他还有走出皇宫的一天吗?
而且听了老太傅的话,林墨也非常震惊,皇帝真的好难做啊,贪官杀也是不是,不杀也不是。
既然是已经定罪的贪官,若是不杀,恐怕会有损皇帝的威信吧。这个暴君在他这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要他改口怕是比登天还难,林墨心中这样想着。
“孤知道了,孤会拟旨释放李沐同。待他走马上任后,便由太傅协同一起,走一趟奉贤郡吧。”皇帝的声音有些疲惫,他挥了挥手,送走了老太傅。
林墨惊讶地看着皇帝,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答应改口,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改变了想法。
没等林墨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一道沉重的身影便把他压在了地上。
脖颈处传来熟悉的疼痛感,林墨熟练地放松身体,让自己少受些罪。
本以为还要被咬的更久些,谁料皇帝竟然轻易地松了嘴,随后温热的触感由脖颈向下蔓延。
就在林墨忍受不住想要伸手阻止时,皇帝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看到少年胸前还未消下去的斑驳痕迹,盛昱克制住内心的狂躁停了下来。
看着少年胸前的墨玉扳指,盛昱心情好过一些。
“这枚玉扳指,孤随身佩带多年,见此物如见孤本人,关键时或许可以救你一命。”盛昱对着身下紧闭双眼的少年说道。
将少年的衣襟拉好,盛昱坐回桌案旁又开始新一轮批阅奏折。
看着重新心态专心书写的皇帝,林墨是有一些佩服的。
他想问皇帝放走大贪官他会不会不甘心,他想问对着亲近的太傅老师也要保持警惕他会不会太孤独。他更想问把自己留下来知道这些是不是就没打算放自己离开!若是离开就会被灭口的那种。
不过想法终究是想法,今时今日,林墨是不敢问出口的。抱紧自己的双臂,林墨有些发寒,他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狼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