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人。”“还有,不许再说要见你父亲的话了。”“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你就是说破了大天来,我也是没办法!”叶轻舟唇抿紧,秀眉紧拧着,有些气呼呼又有些可怜。宋晏堪堪移开眼睛,往祠堂里望去。叶轻舟默默松开他胳膊:“你不帮我算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我一定能够想出办法见到我爹。”宋晏侧眸又扫了她一眼:“你爹是镇西大将军,远在西边边tຊ境,无诏,他是不能回京的。”
“宋大人......”叶轻舟小跑跟着宋晏脚步,轻摇着他胳膊,一脸讨好:“宋大人......”
“你告诉我,我真的可以见我爹吗?”
“我怎么能见到我爹。”
“你只要让我见到我爹,我什么都听你的。”
“宋大人,宋大人,求求你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我想我爹,我想见我爹,你就告诉我怎么能见到他好不好,宋大人......”
“谢谢你了宋大人,你就告诉我吧......”
宋晏刹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身边喋喋不休的小姑娘。
叶轻舟讨好的朝他笑:“宋大人,只要你能让我见到我爹,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不是配合你嘛,我一定好好配合。”说着,她更攥紧了他胳膊。
宋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白生生,俏生生,挂着讨好笑意的脸儿。
就见这张娇颜上晶亮的眼睛弯着,伶俐的小嘴上翘着,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宋晏怔了一瞬,堪堪移开目光。
薄唇抿紧后,说:“我没办法。”
叶轻舟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干净清透的侧脸,恭维说:“宋大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位高权重,您一定有办法的。”
“宋大人,您就为我指点指点,真的谢谢您了。”
宋晏不为所动。
叶轻舟车轱辘话说了一路,一直到祠堂门前,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宋晏停下脚步。
叶轻舟扬着讨好的笑仰视着他:“宋大人。”
宋晏盯着她看了片刻,说:“对着人的时候,不要叫宋大人,叫......”
“......叫大人。”
“还有,不许再说要见你父亲的话了。”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你就是说破了大天来,我也是没办法!”
叶轻舟唇抿紧,秀眉紧拧着,有些气呼呼又有些可怜。
宋晏堪堪移开眼睛,往祠堂里望去。
叶轻舟默默松开他胳膊:“你不帮我算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我一定能够想出办法见到我爹。”
宋晏侧眸又扫了她一眼:“你爹是镇西大将军,远在西边边tຊ境,无诏,他是不能回京的。”
“而皇上,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宣一个镇守边境的大将军回来的。”
“所以,你今日在皇上面前说那些话是犯傻了。”
“没任何用,只会惹皇上反感,让他以为你对他心存怨愤。”
叶轻舟失落的鼓起了嘴。
宋晏轻叹,语气没那么咄咄逼人了:“要想见他,除非你自己去。”
“好,我们抛开其他的不谈,就说我同意你去。”
“你知道到边境要多久吗?路上有多险恶吗?”
“有豺狼有虎豹,还有比豺狼虎豹还要险恶的人。”
“就你。”宋晏目光从她身上逡巡,忠告说:“到时候连个尸首都不知道埋在了哪里。”
“可我想我爹。”叶轻舟垂下头,吸上了鼻子:“我好不容易出来了,我想见我爹。”
还有怀洲舅舅,怀溯舅舅,也等着他来救呢。
见不到爹,他们怎么出来。
宋晏喉咙滚咽,握紧了她的手:“想也没办法,见不到。”
“时辰不早了,大家都等着呢。”
说完,他拉着她的手跨过门槛,往里走去。
叶轻舟机械的跟着他走,小脸儿上一副失意。
祠堂的院子有两道门,外院院落就是山山水水,但不同于怡馨苑的是,这里的景致都比较规整大气,道路宽宽直直,树木灌木浓密繁茂,扑面而来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叶轻舟收回四处望的眼睛,和宋晏一起抬腿跨过另一道门槛。
祠堂门口早有族人等候,见俩人过来,便燃起了炮仗。
噼里啪啦的,震耳欲聋。
叶轻舟身子震了一下,握紧宋晏的手,身子直往他肩膀靠,头抵在了他肩头。
宋晏侧眸扫了眼抵在肩膀乌黑的小脑袋,停下了脚步。
直到一串炮仗放完,他才重新迈开步子,拉着叶轻舟走去。
在祠堂门口,宋晏松开了叶轻舟的手,向族里的长辈见礼,叶轻舟做福礼,简单的寒暄后,俩人进了祠堂里面。
叶轻舟抬眼扫了眼密密麻麻的牌位,和宋晏一起跪在了蒲团上,婆子递给他们纸钱,宋晏将纸钱点燃放在了盆里,叶轻舟也添了一把。
宋晏腰背挺直,抱拳目视牌位:“二十九代孙宋晏,携妻叶氏,拜见列祖列宗。”
宋晏磕头,叶轻舟余光看着他动作,跟他一起头触在地上,一连磕了三个,宋晏停止,握住叶轻舟的手一起站起了身。
宋晏点燃蜡烛,又点燃香,拿了三根给了叶轻舟,他将香插进香炉,叶轻舟也将香插进了香炉。
做好这些后,宋晏又拉着叶轻舟的手退出了祠堂。
和族人简单的寒暄后,俩人拜别族人,走了。
俩人现在去宋晏母亲宋老夫人的松麓苑。
宋晏紧握着叶轻舟的手,提醒道:“我们现在要去给母亲敬茶,家里人都在,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垂着眼,勾着笑,装作娇羞的样子就行。”
“娇羞?”叶轻舟对这个词很陌生,抬着脸儿仰视着他问道:“怎么装娇羞?”
宋晏:“......”
“你是个女人吗?”
他好像又在骂她。
叶轻舟气从鼻子里出,嗤了一声:“思音还说你人特别好,我看呢,都是装的。”
实际上是一个人面兽心,没有人性,无情又虚伪的人。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情形,看了他一眼,心里再次重复了一遍‘虚伪’。
宋晏没错过她颇具深意的眼神儿,微微眯了眯眼。
缓了半晌,宋晏瞟了眼她黑漆漆的眼,说:“不要和人对视就可以。”
“说话不是要看着一个人眼睛吗?”叶轻舟不解:“我舅舅说的。”
“这样会礼貌,让人感觉你有认真在听,尊重别人。”
宋晏轻嗤了一声。
语气带着他都不知道的怨气:“也是你舅舅教你的,要和夫君分房而睡?”
叶轻舟愣后,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是我一个人睡习惯了,我不喜欢和人一个被窝。”
还是和一个臭男人!
还是和一个相看两厌的臭男人!
叶轻舟深看了身边臭男人一眼,心里忍不住嗤了他一句臭男人。
不小心提到了不愉快,宋晏的心情很快受了影响。
宋晏咬着后槽牙说:“叶轻舟,你最好别后悔。”
“我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你就一辈子自己睡吧!”
叶轻舟满心的不在意。
她当然自己睡了,难不成还想要和他睡一起啊!
她才不会呢。
走了一段距离,宋晏勉强压制住了心底的愤怒,又转到刚才的话题上,说:“你就按我说的做就可以。”
“嘴巴闭上,弯着唇笑,眼睛不要和人对视。”
“哦。”叶轻舟撇了撇嘴。
宋晏又给她简单的普及了一下敬茶的流程。
*
祠堂离松麓苑没多远,不多久,俩人就进了挂着‘松麓苑’牌匾的院子。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皆是一脸喜气,朝俩人见礼‘三爷,三夫人。’
叶轻舟可做不来宋晏的目不斜视,她回每一个见礼的人一个笑脸。
在脸笑僵前,她终于进了松麓苑的会客大厅。
承国公府果然是一个大家族,叶轻舟大眼扫过去,乌泱泱的全是人,数都数不清楚。
乍然见这么多人,叶轻舟略微有些不自在,不觉得将宋晏的手攥紧。
她都手湿漉漉的,把他的手攥的很紧。
宋晏侧眸看了叶轻舟一眼,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儿。
宋老夫人看着俩人旁若无人的眼神儿交流,攥在一起的手,心上罩了一层疑团。
宋晏和叶轻舟走到宋老夫人面前,婆子往俩人脚下放了两个蒲团。
宋晏下跪,叶轻舟也跟着下跪:“儿子携妻叶氏,给母亲请安。”
“起来起来。”宋老夫人笑盈盈的让人将俩人扶了起来。
宋晏退到一旁,一个端着茶具的婆子走到了叶轻舟身边,让她泡茶敬茶。
叶轻舟下意识的看宋晏。
宋晏点头,叶轻舟便扶上宽大的袖口拿起了夹子。
夹了茶叶放在茶碗里,提起茶壶将茶叶冲开,最后盖上了碗盖。
叶轻舟跪在蒲团上,双手将茶碗举到了宋老夫人面前,脆生生说:“母亲请用茶。”
宋老夫人对叶轻舟很满意,目光慈祥的看着她,点点头,接过了她递来的茶碗。
浅抿一口后,宋老夫人将茶碗放在了桌上,身边的婆子托着托盘到她面前。
宋老夫人拿起一个不小的锦盒递向了叶轻舟:“这是母亲的一点心意。”
“谢母亲。”叶轻舟弯着眼睛道谢。
起来后,叶轻舟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了身后的月素。
她又给宋晏的一母同胞的大哥大嫂,现在的承国公和承国公夫人,宋思音的爹娘敬茶,还有一母同胞的二哥二嫂敬茶。
给二房三房,宋晏爹老承国公侧室的子女,也就是宋晏的庶兄庶兄嫂,庶弟庶弟妹添水。
受了小辈的礼数。
一圈下来,都快中午了,宋老夫人传宴,最后他们坐在了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