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婆这样说,乔云舒脑海里浮现出了场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佝偻着腰在凌晨起床做包子馒头,然后艰难地推着三轮车去摆摊。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嗓音里也带着哭腔,“外婆,我不会让您这么辛苦的,我已经长大了,会努力给你好生活的。”乔云舒和外婆谈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厉寒霆的耳朵里。他的心情有些微妙。母亲早逝,父亲对她不闻不问,被后妈和继妹欺负,舅舅赌博,外婆多病,乔云舒的生活竟然如此艰难?
陆如琢为乔云舒解释,“你老婆才和他接触几次,又怎么能看出来他心机深沉?”
他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厉寒霆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层。
不过知道归知道,看到乔云舒和厉行云关系亲密他仍旧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厉行云可是导致他车祸成为植物人的凶手之一!乔云舒怎么能和他有说有笑的?!
竟然还夸他温柔有礼貌!
一想到刚才乔云舒的话,厉寒霆胸腔中仿佛有火在烧。
陆如琢打趣,“你不是看不上人家乔云舒吗?把她当成计划之外的透明人,怎么人家和厉行云接触你这么生气?”
是啊?为什么呢?
厉寒霆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不好了。
他语气硬邦邦的,“别整天关心那些有的没的,先做好正事。”
乔云舒不敢在厉家人面前哭,害怕他们问起原因来她没法解释,只能躲在厕所里抹眼泪。
可恶的臭男人!阴晴不定的狗脾气!
莫名其妙地对着她凶!
乔云舒把纸当成厉寒霆,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心情才终于好了一些。
她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厉寒霆了,白天在医院陪外婆,到了晚上不得已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回到厉宅,进了卧室。
厉寒霆正在用电脑处理公司事务,乔云舒也不愿意和他搭话,自顾自地洗漱完爬上了沙发,盖着小毛毯入睡了。
莫约半小时后,她传来平缓微弱的呼吸声,大床上的男人才掀起眼皮来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是记仇了?
今天不装作梦游爬床了?
厉寒霆想起陆如琢的那一番话,陷入了深思。
的确,乔云舒完全不知道厉家内部斗争的情况,在她眼里厉行云只是一个温柔、能为她解围的好堂兄而已,他又何必要苛责她呢?
但厉寒霆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从来没有对谁低头过,他实在做不到先开口求和。
他幼年被送去秘密部队的军营中训练过,五感比旁人发达些,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清沙发上躺着的女人。
她侧躺着,身上的薄毯滑落到了地上,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一览无余,一双水润匀称的小腿更是惹人注目。
男人翻了一个身,脑海中又情不自禁浮现出她白天流泪的模样来。
等到厉寒霆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站到了沙发面前,想要将乔云舒抱到床上去睡了。
见鬼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心软了?
就在这时,乔云舒放在小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厉寒霆往旁边迈了一大步,欲盖弥彰地拿起空水杯,假装自己起床喝水。
乔云舒惊醒,接起电话来,对面传来外婆的声音,“舒舒,你舅舅他们把老家的房子卖了!”
乔云舒也顾不上看厉寒霆一眼,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上,“舅舅是不是又赌输了?房产证上写的是您的名字,他没有资格卖房!”
外婆心都凉了,她这个儿子平时没有照顾她半分,就连她生病也是邻居送到的医院,现在他却趁着她不在家,把老家的房子卖了!
要不是邻居打电话跟她说,她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房子卖了,她出院以后住在哪里呢?
乔云舒听出了外婆的担忧,老人家在这时候最怕成为孩子的累赘。
她轻声安慰外婆,“没事的外婆,我们以后就在A市生活,和舅舅断绝来往!我有钱,以后给您买大房子,小轿车!”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舅舅天天赌博,连累她们祖孙俩三天两头被追债的人骚扰,这样也好,以后她和外婆在A市过安生日子。
外婆也知道她是在哄自己高兴,笑着说,“别要大房子了,我手术都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了,外婆都想好了,等出院以后啊就买了二手三轮车,我天天来医院门口卖早餐。”
乔云舒没让外婆知道她和厉家的交易,也骗她说手术只用了十万。
听到外婆这样说,乔云舒脑海里浮现出了场景。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佝偻着腰在凌晨起床做包子馒头,然后艰难地推着三轮车去摆摊。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嗓音里也带着哭腔,“外婆,我不会让您这么辛苦的,我已经长大了,会努力给你好生活的。”
乔云舒和外婆谈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厉寒霆的耳朵里。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母亲早逝,父亲对她不闻不问,被后妈和继妹欺负,舅舅赌博,外婆多病,乔云舒的生活竟然如此艰难?
细细密密的情感如同蛛网般攀附在胸腔中,有些怜惜。
乔云舒和外婆聊完天回来,扫了一眼厉寒霆,有些奇怪他为什么站着不动。
男人沉吟片刻,开口,“你嫁到厉家来,厉家可没少了你好处。”
她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难道要骂她是占便宜的捞女了?
厉寒霆嗓音冷峭薄凉,“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以用厉家的钱在A市买套房子,总不至于让一位老人家居无定所。”
乔云舒愣住了,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厉寒霆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冷冷扔下一句“时间不早了,睡觉”就去床上躺下了。
乔云舒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唇角向上翘起。
没想到厉寒霆人还挺好的,就是脾气古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