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八年过去,刘银波没联系过黎臻,黎臻对这位恩师也仅仅是还记着她的名字。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这样,冷心冷肺既不伤人也不伤己,适可而止最是恰到好处。刘银波的提防心很重,临离开前才告诉黎臻书房墙上的壁画后藏着保险柜,防火防爆,房子倒了保险柜都不会坏。刘银波在保险柜里留了一千元,黎臻接手后改了密码,断断续续又往里存了一千,再加上马金山补给她的五千酬金,黎臻现在有存款七千。七千元对于现下的老百姓来说是实打实的一笔巨款,只是对于想要站在风口乘风飞的黎臻来说太少了。
只隔了一天,马金山就再度见到了黎臻,一想到自己被迫掏走的五千元马金山疼得心脏抽搐。
黎臻无视马金山难看的脸色,把完成的两幅速写递给马金山。
老规矩,审核是雇主的事他不用管,雇主满意了自然佣金就会给黎臻,马金山接过来放进抽屉。
发现马金山的视线落在她鼓鼓囊囊的背包上,黎臻道。
“相机我还得用一天,后天还你。”
闻言,马金山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之前为了避免黎臻在岳文山面前暴露他克扣佣金,他只得把这些年从黎臻身上捞到的好处全还给了黎臻,但他到底不甘心,不在黎臻身上讨回来些他亏得慌。
马金山试探道,“咱们合作也有七八年了,明天出版社成立二十周年,不如你请岳处长一起来热闹热闹。”
有官不大但职权不小的岳文山给他长脸,升任总编又多了个筹码,马金山算盘打得噼啪响。
黎臻倒不介意帮马金山这个忙,因为她可以借着马金山见到一个能带她发大财的人,就是她不肯定岳文山会否同意出席,所以话她不能说死。
“我问问看……”
马金山道,“只要你能达到岳处长要求肯定成。”
当初他就是因为一位重要采访要员痛失爱妻,沉溺悲痛无法自拔,他情急下灵机一动,求当时还没有平反的刘银波按照遗像画了张白头偕老合影,才哄得要员接受采访他得以在业界站稳脚跟。
从此,他意识到了画师的重要性,求刘银波长期与他合作,可刘银波是见过大世面的,看不上他这三瓜两枣,便介绍他徒弟也就是黎臻接活。
黎臻初时并不理想,马金山数次动过要换她的念头,好在黎臻自己争气,肯钻研不怕吃苦,摸熟了路子活越干越漂亮,到如今就算刘银波想替换黎臻,黎臻同意他都不会同意。
借着黎臻超人的画技,他不只是赚到了钱,更主要是拓展了一些无法用钱权打开的路子。
远的不说,就说岳文山,他听得出来岳文山找黎臻的意愿有多迫切,哪怕他不知道具体内容他都能猜到,不管黎臻收费多少,岳文山依旧会顾念黎臻这份人情,而人情才是最千金难换的宝贝。
在黎臻眼里,别看马金山是出版社主编,但他本质更接近市井之徒,看似有几分义气其实最唯利是图,岳文山这个活没赚到钱,必定得在她这里讨些好处才过得去。
不过这样也好,事事用利说话互不相欠,少了很多麻烦。
“行,我尽量。”
黎臻说罢起身告辞,马金山亲自送黎臻出大门。
离开出版社,黎臻见天色尚早,乘车前往华园小区。
华园小区4栋302室,是当年黎臻捡到奄奄一息的刘银波时,刘银波的藏身之地。
当时的刘银波躲在房间里喝水充饥坚持了三天,后来实在忍不了晚上偷溜出来找吃的,结果饿晕在巷子里被放学回来的黎臻遇到。
黎臻用口袋里仅有的两毛钱买面包救活刘银波,之后刘银波再藏起来便不再担心没吃的,她给钱黎臻帮忙买食物送过去,让她熬过了最难熬的岁月。
艰难的日子里,教黎臻绘画成了刘银波最大的快乐,但黎臻知道,刘银波的快乐诞生于她的存在却又与她无关,她只是她希望的载体,换作其他人也可以,她仅仅是占了巧合的优势。
所以当两年后,刘银波平反被国外的亲戚接走,黎臻虽有不舍却也没有多伤心。
刘银波也一样,她对黎臻没什么师徒之情,更多的是救命之恩的延续,她把房子落户到黎臻名下,留下一笔钱又介绍了马金山让她凭着爱好赚钱,然后便毫无留恋地远走他乡。
一晃七八年过去,刘银波没联系过黎臻,黎臻对这位恩师也仅仅是还记着她的名字。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这样,冷心冷肺既不伤人也不伤己,适可而止最是恰到好处。
刘银波的提防心很重,临离开前才告诉黎臻书房墙上的壁画后藏着保险柜,防火防爆,房子倒了保险柜都不会坏。
刘银波在保险柜里留了一千元,黎臻接手后改了密码,断断续续又往里存了一千,再加上马金山补给她的五千酬金,黎臻现在有存款七千。
七千元对于现下的老百姓来说是实打实的一笔巨款,只是对于想要站在风口乘风飞的黎臻来说太少了。
……
祁翼寒从厨房端菜出来黎臻正好进屋,俩个人彼此对望一眼气氛微妙。
“洗洗手吃饭。”
干巴巴地说完,祁翼寒放下手里的菜,拿碗盛饭。
水盆里水温适度,明显是祁翼寒特意为黎臻准备的。
如果不知道祁翼寒背着她干了什么,她肯定会被祁翼寒这几日的用心所感动,可眼下别说感动了,她能回来都是看在一周之约上。
黎臻洗干净手,语气平静地告诉祁翼寒。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窗外寒风乍起,等在桌边的祁翼寒两眼直视黎臻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只是把盛到碗里的饭又扣回了锅里。
黎臻从华园小区回来前已经洗漱过,回屋后发现炕已烧热,插门换睡衣钻被窝。
想起插销对祁翼寒无效,黎臻起来搬了把椅子抵在门上。
放心钻回被窝,黎臻折腾了一天累得很快睡着。
祁翼寒没胃口,晚饭没吃,收拾干净厨房回西屋躺下。
他本打算跟黎臻好好谈谈,黎臻实在想离婚他不会反对,就是不能如此糊里糊涂带着误会离。
可黎臻根本不给他机会,连话都不肯跟他说,难道余玉芝落户真的那么不可原谅吗?
黎臻没办法回答祁翼寒的问题,因为她梦里都在琢磨怎么弄到更多的钱。
失去了祁翼寒,终结了这段婚姻,黎臻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余生,注孤生!
除了祁翼寒没有任何男人能再走进她心里,所以从此除了钱还是钱才是她毕生追逐的目标。
在黎臻心里已经被钱打败的祁翼寒一夜没睡,早起买早餐回来,等到黎臻出屋,立即把存折户口簿和早餐一起送到黎臻面前。
黎臻奇怪祁翼寒居然有存折,拿起存折打开,上面六位数的存款着实吓了黎臻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