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枝姑娘她被调去花房当差了,已经不在听鹂院了。”刘嬷嬷在悄悄的观察谢瑾怀的反应。见他表情依旧淡漠,她才敢抛砖引玉道:“九爷,奴婢给您挑了个新人,也是刚从扬州来的名伶……”谢瑾怀微微颔首,叫刘嬷嬷把新的伶人叫了进来。新来的伶人叫胭脂,长得极美。比起温婉妩媚惹人怜的柳枝,这胭脂更加明媚勾人,一颦一笑都带着万种风情。此人也擅长琵琶,但似乎更擅长如何用音律来勾获男人的心。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犹抱琵琶半遮面,琴声婉转,嗓音娇柔,真如一只金丝雀一般。
宝月楼。
侯府最好的观景位置,却给谢家九爷做成了专属书房。
栏外的景色出众,可来人却步履匆匆,错过了这满园的景色。
谢瑾怀闭着眼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手中攥着一串菩提珠子,时不时的拨弄着。
“来了?”
刘嬷嬷躬下身子,有些忐忑,“九爷,柳枝姑娘她来不了……”
谢瑾怀没睁眼,只询问道:“是她腿还没好吗?”
“是柳枝姑娘她被调去花房当差了,已经不在听鹂院了。”
刘嬷嬷在悄悄的观察谢瑾怀的反应。
见他表情依旧淡漠,她才敢抛砖引玉道:“九爷,奴婢给您挑了个新人,也是刚从扬州来的名伶……”
谢瑾怀微微颔首,叫刘嬷嬷把新的伶人叫了进来。
新来的伶人叫胭脂,长得极美。
比起温婉妩媚惹人怜的柳枝,这胭脂更加明媚勾人,一颦一笑都带着万种风情。
此人也擅长琵琶,但似乎更擅长如何用音律来勾获男人的心。
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犹抱琵琶半遮面,琴声婉转,嗓音娇柔,真如一只金丝雀一般。
几首曲子下来,谢瑾怀看似享受听曲,实则有些心不在焉。
不论胭脂用什么样的手段想吸引谢瑾怀的注意,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胭脂以为,谢家九爷是个不染凡尘的谪仙人物。
刘嬷嬷带着胭脂告退时,他才将其叫住,“柳枝为何调去了花房?她可是犯了什么错?”
“九爷,这是柳枝姑娘自己的意思。”
这个答案在谢瑾怀的意料之外,他挑了挑眉,“为何?”
刘嬷嬷环视四周,有些犹豫。
谢瑾怀离开支走所有人,包括那位刚刚被他厚赏的胭脂。
见四下无人后,刘嬷嬷才如实说道:“她废了自己的手,不想再做乐伶了。”
这侯府中没有什么事情是瞒得住谢九爷的,不如直截了当说实话。
谢瑾怀眉头微皱,想起这柳枝已经是第三次让他如此意外了。
第一次要了她的时候,她明明在床上主动的很,可完事儿后却像是个受害者,为了跟自己撇清关系居然撞了墙。
自己当时还以为这又是那些想爬床的女人使出的新手段,以此欲拒还迎。
第二次便是她惹上了谢昭,那想与其同归于尽的眼神着实不像演的。
第三次便是现在,听人描述她为了不做乐伶,找人挑了她的手筋。
她这哪里是不想做乐伶,分明是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
谢瑾怀嗤鼻一笑,声音有些冷,“爷是老虎吗?这么怕?”
“可她明明胆子大的很!”
“像她这种被送来的玩物,她身上的每一缕每一寸,都是属于主人的,她有什么资格毁了自己的手?”
刘嬷嬷立马跪下,“九爷慈悲,您就饶了柳枝吧!”
谢瑾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这老刁奴,明明平日里最是狠辣,如今怎就愿为了个丫头求情?”
刘嬷嬷唉声道:“若老奴不狠辣,听鹂院的姑娘们又怎能安分,老奴只是想让她们活得久些。”
谢瑾怀微微颔首,“这话倒也不假。”
他起身踱步,走至窗台,看着窗外含苞待放的栀子,轻嗅香气。
半晌过后,他漫不经心开口,“说起来,调她去花房也算是算是一件美差!”
“既然她如此不想做乐伶,那就罚她去后厨吧!”
“让她干最苦最累的活儿!”
……
回听鹂院的路上,胭脂抱着琵琶紧跟在刘嬷嬷身后。
她思量许久后开口问道:“刘嬷嬷,这柳枝姑娘跟九爷他……”
刘嬷嬷转身瞪了她一眼,严厉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谢九爷最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攀上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胭脂垂眸不再多言,可心里却有了别的盘算。
刚刚她还真以为谢九爷是不染凡尘的神,可后来听他提及柳枝,她便知道,这谪仙般的人也食得人间烟火的。
既然如此,那个人间烟火为何不能是她呢?
……
柳枝被调去了后厨,连带着住处一同被搬到了后罩房。
后罩房都是丫鬟婆子们居住的地方,都是大通铺,比起听鹂院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可柳枝还是义无反顾的搬了进来。
和诸多同龄的姑娘们住在一个房间,她竟莫名有了几分安全感。
她如今所住的这间屋子里住的都是后厨的烧火丫头和几个年纪大的厨娘。
她们围着柳枝,有些好奇,“你这么美的人儿,留在那听鹂院享清福多好,何必上我们这里遭罪。”
“瞧瞧,这皮肤比那豆腐还嫩,这小脸小腰,多水灵一个姑娘,来我们这里,怕是可惜了。”
柳枝找了个头巾将乌黑清亮的秀发包裹起来,笑盈盈道:“日后我便是后厨的丫鬟了,跟听鹂院没关系了。”
为了彻底告别过去,也为和旁人打好关系,她把往日听鹂院发的上好的胭脂水粉全都分给了几个年轻姑娘,甚至还送出去许多好看的裙衫。
她倒也不心疼,反正以后不做乐伶了,这些东西也用不上了。
众人收了柳枝的好处,对她的态度和善了不少,至少在知道柳枝手上有受伤后,不会去刻为难她。
……
一转眼,又过去半月。
此时已是初夏。
柳枝已经逐渐适应后厨的生活。
只是因身上有伤,从前又从未干过重活,所以她干活时要比旁人更慢些。
她站在后厨院里的井口,费力的打着水。
往日那双纤纤玉手,也渐渐起了茧痕。
虽然右手上的伤肉眼看上去已经愈合,但却始终使不上力道。
她憋红了一张脸,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却在水桶即将提出井口时失了力气。
绳子肉眼可见的下滑,眼见半天的功夫即将白费,她想探入井中去抓,却被人从后面摁住了肩膀。
“姑娘,别跳!”
“嗯?”
“别想不开,只要人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耳边传来的是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
随后,水桶连带着绳子坠到井底,传出一声闷响。
“我的水桶……”
柳枝丧气转身,想跟身后的人解释,她不是寻死要投井自尽。
可却在见到对方的一刹那,愣了神。
这是一张与谢瑾怀有七分相似的脸。
不同的是,这人眉眼温和,气质沉稳,温润如玉。
柳枝下意识的躬身行礼,“世子爷,您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