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小院,又教了琴棋书画几招后,我忽觉有些沮丧。许贵人都登上嫔位了,林嫔距离妃位也只差一个肚子。我就在这蹉跎岁月吗?我可是来找皇帝报仇的。心中有些烦闷,我扯着帕子,揉红了眼睛,喊来诗词歌赋。“你们说,本主对你们怎么样?”“好,当然好。”小歌第一个站出来表忠心。他和小赋都是太监,他看上去却比小赋机灵一些。“奴才伺候过两个主子,一个被杖毙,一个赐了白绫……”“闭嘴!”不等他说完,我赶忙打断,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刚在心里夸他机灵,就给我扯晦气的事儿。
我闭目思索了一阵,喊来沈辉,交给他二百两银票。
“豆苗儿,孟才人跟我也算有些交情,送旁的,咱们也没有,这银票,你替为师交给她,让她高兴高兴也好。”
沈辉明显愣了愣,“掌印大人那边……”
“放心,为师不会擅自离开冷宫。”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若真想出去,你也拦不住。”
之所以让他去,便是因为我与孟才人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甚至,那几日的相处,我也不曾与她多说几句话。
眼下她日子不好过,我暂且拉拢一二,便是不能交好,总归不是敌人。
至于沈辉是否会将此事说与沈煜听,我丝毫不在意。
回了小院,又教了琴棋书画几招后,我忽觉有些沮丧。
许贵人都登上嫔位了,林嫔距离妃位也只差一个肚子。
我就在这蹉跎岁月吗?我可是来找皇帝报仇的。
心中有些烦闷,我扯着帕子,揉红了眼睛,喊来诗词歌赋。
“你们说,本主对你们怎么样?”
“好,当然好。”小歌第一个站出来表忠心。
他和小赋都是太监,他看上去却比小赋机灵一些。
“奴才伺候过两个主子,一个被杖毙,一个赐了白绫……”
“闭嘴!”不等他说完,我赶忙打断,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刚在心里夸他机灵,就给我扯晦气的事儿。
“主子。”小歌赶忙跪地,解释道,“董嬷嬷安排奴才过来,原本也想让奴才跟主子说这事儿的。”
“那两个主子一个仗着家世,暗害皇子,被抓了现行。”
“另一个给陛下下毒,被当场验出。”
“原本陛下还在各宫用膳,自从下毒一事后,主子们连侍寝都要去乾清宫。”
我拿出一个银元宝塞给小歌,“本主在这冷宫憋闷得慌。”
“你们也知道,本主并未主动招惹谁,因着林嫔进了冷宫也就罢了,还被沈掌印盯上。”
“现下,便是想侍寝也不成了。”
“你们跟着本主,一日两日,一月两月尚可,时间久了,连个往上爬的机会都没有。”
“更不要说还得忍受其他宫人的冷嘲热讽。”
“咱们可真是苦命。”我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痕,“何时能出头啊!”
说罢,我便进了寝殿。
至于他们能领会多少,能做多少,与我便没有关系了。
沈辉刚回来,沈煜也跟着来了冷宫。
他一进门,便将我拎了起来。
他的力量的确比我大很多,我的优势在于娇小灵活。
只是,我不能与他斗气,更不能动手。
眼前这张脸,一点点与六年前的沈烨重合。
我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涌出。
沈煜缓缓松开手,扭开头不再看我。
“沈掌印,可是有事?”
我眨着水润的双眸,盯着他的脸。
我多想,他就是我的烨哥哥。
如当年那般,宠我,护我。
可惜,他不是。
他依旧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转身,走到茶桌前,倒了两盏茶水。
“沈掌印,请喝茶。”
沈煜背对着我,沉默了好一阵,缓缓道,“再说一次,不要想着侍寝,不要与林嫔争宠,更不要试图离开冷宫,与什么才人牵扯。”
他走了,没有多看我哪怕一眼。
我手中紧紧捏着茶盏,眯起杏眼,久久无法平静。
他分明就是沈烨,不然他为何见我哭了便心软。
他这种杀伐果断之人,何曾在乎过什么人的眼泪。
早在宫外就听闻沈煜的恶名,就连杀手营的人都说,在沈煜眼中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死人,一种是该死之人。
他因何进宫,是否也是复仇,我不得而知。
但现下,显然是我碍着他的事儿了。
我不会自恋到以为他是爱我,才将我保护在冷宫。
毕竟,身处冷宫,对我有百害无一利。
先不说诗词歌赋出去拿膳食被人刁难,便是我的仇,也等不了太久。
难道要等皇帝自己驾崩了,才算是报仇了吗?
那我还处心积虑进宫作甚!
我没有擦脸上的泪水,走到院子里看他们五个练武。
小词见我眼眶通红,脸上有泪,赶忙拿出帕子为我拭泪。
“主子,您别难过,等咱们有本事了,替您揍他一顿。”
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泪水就好像开了闸一般,一直掉个没完。
小词越是哄我,我的泪水越是止不住。
沈辉垂着头,沉默许久,最终还是跪了下来。
“主子,对不起,奴才不该多嘴。”
说着,他抬起手,一下一下狠狠抽在自己脸上。
“算了。”我抽噎道,“你也不容易,咱们主仆也好,师徒也好,都是一群苦命人。”
“往后,凡事咱们几个还是相互多帮衬吧,不然何时死在这冷宫,家里人都不能知晓。”
许是哪句话刺痛了宫人们的软肋,院子里瞬间哭声一片。
我又何尝不难过呢?
近日,我们冷宫这边吃食明显不如从前。
显然是御膳房那边觉得我没希望了,才会如此。
不给小歌和小赋带些银两出去,饭菜都只能拿其他宫不要的,很多时候,连块肉都没有。
小词猛地抬头,道,“主子为何不给陛下送条帕子,或者香囊?”
“奴婢之前的主子便是这般提醒陛下想起她的。”
“或者,给陛下做寝衣,很多主子都做这个。”
我摆了摆手,一阵苦笑,我这拿刀枪的手,简单缝补还成,做寝衣那么细致的活儿压根儿就不会。
“豆苗儿,为师问你,你可认本主这个师父?”
沈辉赶忙跪地,认真道,“自然是认的。”
“好。”我将他搀扶起来,“豆苗儿,你来本主身边是做什么的,本主自然清楚,只是,本主现下的处境,一日不如一日。”
“你若再跑到那位身边说闲话,只会让本主死得更快。”
“你希望本主死在冷宫吗?”
沈辉赶忙跪伏在地,“小主子不会死。”
“不会死吗?”我望着宫门的方向,怅然道,“冷宫近日的吃食皆是用银两买回来的,你跟本主说,本主不会死?”
“等本主带进宫的银两用完了,本主的死期也就到了。”
说完,我回了寝殿,掰动左手戒指的针尖,轻轻刺了自己一下。
只能搏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