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坏人从来都和普通人无异。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甚至被无视。”
因姐夫万川是警察,平常吃饭间隙总会提及社会治安问题,时不时劝姐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别信陌生人的话,不能喝来路不明的液体,不要上陌生人的车,就算是出租车也要留个心眼。同桌吃饭的李昱迟第一次听到这些安全隐患的时候觉得姐夫在危言耸听,社会哪有这样危险。
刘思彻也和李昱迟一样,喝水就如水牛,一口就少了一半。他将瓶盖拧紧,蹙眉说:“那真的防不胜防。坏人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前几天看新闻说有个女孩……”话就在嘴边,绕了绕又吞了回去,“算了,那新闻看得我时时刻刻想骂脏话。”
“我也知道那新闻。”李昱迟也没有说详细,那女孩何其无辜死在一个陌生人手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被选中,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倒在了血泊中,穷凶极恶的凶手让旁人的痛心彻底沦为了深深地愤怒,“所有恶意极端的加害者都不值得被原谅,也没有立场为自己辩解。”
平静的心因为提及这一新闻而泛起涟漪,刘思彻和李昱迟的热血为此沸腾不止,眼下擅自插手常磊的私事成了理所应当的正义之举。
这一次刘思彻喝完了手中的茶饮,叹着说:“善良的人永远在自我反省,而真正做错事的人的人生字典里根本没有 ‘反省’二字。他们总以为错的是这个社会,对无能的自己产生了误判,从而伤害了别人还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立场上。”
“思彻,你有时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李昱迟笑着调侃,“你好像是另一个更加不用功读书、更懒,更不要脸的我。”
“不觉得我刚刚这一番言论很有大师风范吗?”
“是。你虽然哪哪都差劲,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爸爸我并不想理你说的这些屁话!”
两个人一边互相嫌弃一边又再次回到了树下,隔着不远的距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李昱迟便提议跟着那男人,看看到底有什么可疑之处。
“万一他真的是始作俑者,并且伤害了不止常磊一个,我们就报警抓他!”
“明白!”
恰逢周末,艺术馆没有开门。那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很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有些古怪,那种古怪的氛围像海浪一样从远处一波一波地打到了李昱迟他们身上。
“他好像要走了。”刘思彻看他终于晃了晃身子,他也直起背来,“我们没有必要躲这么远看着,他又不认识咱们,再说了这街上也不是只准他一个人走啊。”
李昱迟赞同地点点头:“那我们快跟上。”
说话间他从包里掏出了纸和笔,以最快速度简画了这个男人的形象以及他最初所处的方位,然后边走边写,记录下了每个停留的地点。长发男子似乎一直没有意识到有两个年轻人正跟着自己,他就像是风不在乎自己的形态、不在乎旁人的目光,随心所欲又漫无目的。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李昱迟和刘思彻都快逛了小半个小城市了,前面的人倒是脚步轻松一点也不累,他和刘思彻真的小腿都酸了。明明打篮球打一天也不觉得累,这会儿才走了四十几分钟就累成狗了。
“你们好没用哦。”关键时刻,甜甜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