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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倒是令裴璟川猝不及防。
  他眉心紧拧,问面前的莺莺:“他说的可是真的?”
  莺莺自然是打死不能承认,满脸泪水只重复道:“奴家是冤枉的啊,公子一定要相信奴家啊——”
  裴璟川又回头问楚寻逍:“你们这般将人扣住,并且上刑,可是有什么证据吗?”
  狱卒将桌上的纸张展开给他看:“这是那日船夫的证词,说是受了莺莺的指使,让他将顾姑娘推入水里。”
  裴璟川这才信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莺莺:“你为何要这么做?”
  陆金陵也上前,问莺莺:“莺莺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莺莺啼痕未干,看向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嫉恨:“公子从未带过女子来听我唱曲儿,你又凭什么?”
  裴璟川连忙对陆金陵解释道:“想来是她误会了什么,我仅仅只是喜欢听她唱曲儿罢了。”
  楚寻逍证词既然已经得到了,懒得再看这出戏,起身就打算朝外面走。
  走了两步,突然顿了顿,出声喊陆金陵:“你还不回家?”
  他嗓音清冽,陆金陵便也没再停留,乖乖转身跟在了楚寻逍的身后。
  天牢她也曾来过,陆金陵恍惚间似乎觉得自己回到了上一世。
  那次师父穿着僧袍来救她,而这次,师父也是为了给她主持公道。
  裴璟川也想跟着离开,却被莺莺的哀求声留在了原地,只能眼看着他们离开。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天牢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金陵总觉得楚寻逍在刻意收敛步伐。
  楚寻逍腿长,平时的步子总是迈得大,陆金陵往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可现在,陆金陵正常地走着就能跟上他的脚步。
  这么想着,她脚步突然一顿。
  没想到前方的身影也随着一停,偏头问陆金陵:“怎么?”
  他嗓音低沉,陆金陵却神奇地从中听出了一丝暖意。
  她嘴角悄悄上扬,语调轻快:“没事。”
  男人已经转过头去,继续朝前走着。
  陆金陵突然开口:“师父,谢谢你。”
  每个人在这个世上都像是一座孤岛,若遇到事情有人撑腰,已经足够令人感激。
  楚寻逍没有回头,语气平淡:“这是身为师父应该做的。”
  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陆金陵知道,若不是有心,又有谁会特意去调查落水这么一件看似意外的事情呢?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脑海突然闪过季云宛的脸,生生将她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到这里已经足够,再往前便是越界了。
  楚寻逍并没有察觉到身后人情绪的变化,师徒俩沉默着回到了将军府。
  陆金陵还是没能躲过,和楚寻逍、季云宛二人同桌而食的命运。
  她一眼都不敢多看,生怕被那场面刺痛,垂着眸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突然就听到季云宛的声音响起:“明日便是七夕了,青辰,你要不要去街上逛逛?”
  陆金陵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竖起耳朵等着楚寻逍的回答。
  虽然从前七夕是属于女儿家的节日,可传至今日,赫然已经成了男女定情的日子。
  未定情的男女,一般都会选在这一天去街上相互确定心意。
  这是属于这个礼教严苛的时代,偶尔允许的“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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