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意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睫,按亮手机,点开了和沈斯南的对话框:
“衬衫我洗好了还你吧?”
“随你。”
很冷淡,但是秒回。
姜晚意抿紧唇角,不知为何,不祥的预感还是挥之不去。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沈斯南这件高定衬衫送去干洗,几乎是刚刚拿到手,就给沈斯南发了消息:“洗好了。我去找你?”
一直到深夜都没消息。
姜晚意一遍遍告诉自己沉住气,却还是渐渐坐立难安。
她想到沈斯南的母亲,想到那把凶残的刀和蜿蜒一地的血,还有来不及打出去的电话。
姜晚意将衬衫草草包好,跑了出去。
她一路跑到沈斯南家的老屋门口,急急叩响了门。
门很快开了。
一个年轻女孩站在门里,光脚踩着她那双白色蝴蝶拖鞋,皱眉看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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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意愣住了。
后知后觉的冷终于漫延到了全身。她心念几转,想好了借口,刚要说话。
“姜晚意?”
声音在她身后。沈斯南上了楼,看着她:“你在这里做什么?你……”
他一转脸,看到了屋里的女孩,眼角狂跳。
气氛凝固了,温度似乎也降至冰点。
女孩不耐烦地用拖鞋一下下磕打着地面,声音又尖又利:“沈斯南,这怎么回事?”
沈斯南压着嘴角,没说话,接过了姜晚意手里装着衬衣的袋子:“还有事吗?”
事发突然,姜晚意的脑中还在嗡鸣,下意识道:“没事了……”
“那你先走。”
姜晚意从沈斯南身侧走过去,独自下了楼。常年需要应对媒体的缘故,她即使脑子是空的,肩背也绷着力气挺得笔直,只是神情发木。
沈斯南一直看着姜晚意走出筒子楼,一言不发。
然后他回头,上前几步,伸手撑着自己家门,盯着女孩脚上的拖鞋:“脱下来。”
沈斯南的脸色和声音阴沉得吓人:“谁让你进来的?”
沈斯南今天本来在一个局上。公司临时有事,他离开了会所去处理。
头昏脑胀地和股东们开了许久的会,出来时才发现,手机和钥匙都落在了会所。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让人送过来就好。
可是会所的人掘地三尺,竟然也没能找到。3
原来是林琳拿走了,还用钥匙开了他的门。
林琳其实心里也有些发憷。
谁都知道,沈斯南家的老屋是个禁区。平时别人就算来找沈斯南,也是默契地在楼下等着。
可林琳骄纵惯了。她想,沈斯南也会纵着她的。
她抱着双臂冷笑:“怎么,别人不能进,我就也不能进?我不进来,还捉不到这个奸呢!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沈斯南看着她,半晌没说话,眼底像淬了冰。
然后他慢慢地说:“林大小姐,不是谁都要惯着你。
“捉奸?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捉我的奸?
“我再说一遍,鞋脱下来,人滚。”
林琳脸色大变,近乎恼羞成怒。
她用力把拖鞋甩下来,脸色几乎扭曲:“沈斯南!我长这么大,就没人敢跟我说一句滚!你就不怕我爷爷……”
沈斯南进了屋把她拎出来,然后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了,都没听她把话说完。
林琳的眼泪一下子飚出来。
她从小众星捧月,没人敢得罪她,更没有人这样下过她的脸。
她咬着牙,对着那扇老旧的门用力踹了一脚:“沈斯南,你等着!”
然后一路哭着跑下楼梯。
沈斯南没理她。
林琳可能会跑去沈氏把房顶掀了。但他现在懒得管。
老屋的玄关处,都是林琳的香水味。
那双白色拖鞋也是。
沈斯南开了窗,又打开花洒对着那双鞋一直冲,可是陌生的甜香还是在房间里蔓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