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世娟见不少人朝这边看了过来,也不想多做纠缠,戴上墨镜,目光越过面前冷眼看着自己的洪晓悦,盯住常久久的背影,嘴角扯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掉头走了。
晚上回到家,已经接近十点。
常久久躺在床上,疲惫不堪的眼睛凝望着天花板,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窝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里面是无尽的空洞,脸色比起白天更加苍白,看上去仿佛一层薄薄的纸,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洪晓悦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常久久,生怕一个马虎眼,她就真的碎了。
房间里,沉默的空气中沉沉流淌着孤独压抑的气息。
“常久久,你开个腔......”
洪晓悦终于忍不住推了推常久久,鬼使神差地伸出一根手指去探鼻息,被常久久啪地一掌打了下去。
“哦,还没死啊......还以为刚回来就又要去火葬场呢。”
“放心,常伟民和罗世娟都还没死,我咋个也要等他们死了才得行!”
常久久翻了翻眼皮爬起来,左顾右盼,“那个铁盒子呢?”
洪晓悦指了指床对面的书桌:“我给你放那儿了,终于想起来了啊?”说着,起身走过去把铁盒端了过来,郑重地放在了常久久面前。
“来,看看刘婆婆留了些啥子东西给你。”
这个盒子并不特别,就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普通家庭都有的那种装饼干的铁盒子,上下相扣得严丝合缝,加上边缘有些生锈,常久久和洪晓悦两个人合力才将盖子揭开。
盒子底部躺着一个密封的 A4 牛皮信封,上面放着一本老式相册。
常久久把东西都拿了出来,那个信封里似乎还装着什么硬质的东西,摸上去凹凸不平,相册不大,前面几页都贴满了大大小小的黑白照片,后面几页才开始有了彩照,翻了翻,都是刘淑英年轻时候到现在的生活照,有梳着两个大麻花辫的少女照,略显羞涩的双人结婚照,抱着孩子坐在瓦房前微笑的生活照,穿着军装翩翩起舞的演出照,一个个定格在模糊黑白照上的年代,看上去却鲜活生动。
“看看,在无化妆无 PS 的年代,这才是纯天然美女。”
洪晓悦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啧啧赞叹,那是刘淑英的单人照,一头时髦的齐肩波浪卷,眼眸清澈莹亮,笑容明媚动人。
“刘婆婆年轻时候跟舅妈长得好像啊……”
“哪点像了?!我外婆的样子称头多了好吧?要像也是她跟外婆像,莫搞颠倒了!”
常久久没好气地瞪了洪晓悦一眼,合上了相册,拿起那个牛皮信封摇了摇,“装的啥哦?”
“拆开看看?”
“不得行,密封了的。”
“哎呀,特地留给你的,那肯定就是要你拆了看嘛。”
常久久一想也是。
刘淑英去得很突然,突然得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这封起来的信封里面会不会就是遗言什么的?
怀揣着希望,常久久拿来美工刀沿着信封边缘小心地裁开了一道口子,铛地一声,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掉了出来,一看,是一把钥匙,上面还系着一根红绳。
接着,信封里装着的东西也抽了出来,竟然是一本红色的不动产权证。
常久久和洪晓悦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懵逼。
“刘婆婆还有房产留给你啊?”
“不可能,我没听外婆说她买了房子,以前老家的宅基地后来修高铁占了地,房子也拆了,地也卖回给政府了,所以我才接她来成都的,这些你都晓得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