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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谢,我也只是做我该做的,平日里,你们忙你们的,我要的这些东西,半年内能办妥就行。”
  这些棺材,她是给自己的雇主们准备的。
  这些时日帮的都是活人,主要也是为了把名声打出去,往后有缘人会自己来,有缘鬼亦是如此。
  省得她还要到处跑,到处找。
  办完此事后,她来到大槐树下,卫腾早已等候在那里。
  “表妹,你来了,快坐,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来些点心?”
  姜皎月落座后,长随立刻给他们俩打伞遮阳。
  不像是来算卦的,倒像是来体验生活。
  “皎皎,怎么你出门都不带随从和婢女?我姑母没给你安排下人?”
  卫腾眉头深锁,满眼不解。
  “我嫌她们烦”春夏秋冬四个婢女,心根本不在她这里。
  带着她们出门还要防着她们去姜楚楚那里通风报信,干脆扔府上。
  等到时机一到,发卖了便是,当下先留她们悠闲几日。
  她独来独往习惯了,并不觉得孤单。
  “大师,又来帮人算卦了,我今天是有缘人吗?”
  见识了姜皎月的本事,卖瓜子的小贩坐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笑呵呵地。
  有些闲着没事儿做的百姓,也纷纷聚集。
  根本不需要吆喝,就已经营造出这儿很热闹的情况。
  “你们都不是。”
  不少人听了后很遗憾,都在猜测今日的有缘人是男是女,甚至还有人当场下注。
  这等小乐趣,姜皎月也不会去阻止。
  卫腾此时卖力吆喝,宣传这卦摊,有一人拎着一个葫芦,里面是满满的酒,他深吸一口气,却没有打开尝尝。
  闻言他情不自禁了过来,“算卦解梦,不灵不要钱?”
  想到自己最近遇到的事儿,他忍不住想要算一算,毕竟,都烧香拜佛过了,还是重复那个梦。
  “有缘人到了。”
  姜皎月的目光落在此人的身上,神色温和。
  大家看着此人的眼神充满了八卦,还有人认出了他。
  “我记得你,大叔你不是东街的大铁匠,外号铁手吗?”
  大叔憨厚一笑,“是啊,你们刚才说有缘人,是怎么回事?”
  这帮人给他下套,看起来好像也不是。
  “有缘人大师就会帮其算卦解卦,你肯定是有想算的东西吧,是什么,方便和大家伙说一说吗?”
  这帮人八卦的心,怦怦跳。
  大家的热情,让铁手有些招架不住,他憨厚一笑。
  “大师,这卦多少钱,贵吗?”
  “六文钱,绝不多收”当然,对方愿意多给,她不拒绝。
  姜皎月才说完,铁手就倒豆子似的将自己最近遇着的事情说出来。
  “我最近半个月很倒霉,老是反复做同一个噩梦,打铁没力气,前几天还把锤子打在了脚上,走路还瘸呢。”
  “大师,我是不是犯太岁啊?”
  不等姜皎月回答,周遭好奇的百姓就询问起来,“噩梦,什么样的噩梦,还记得吗?”
  很多人做梦后醒来还依稀记得,可等清醒后就完全记不得了。
  同一个梦,一定有古怪!
  昨天不就有一个祖父托梦的倒霉蛋么。
  咽了下口水,铁手解释道:“首先我得说一句,我不是坏人,没有害人!”
  “梦里有个看不清模样的人,一直追着我跑,大喊着。”
  “头,我头呢,你还我头。”
  听了后,周遭的人都觉得寒意四起,“我只听说刽子手偶尔会梦到死刑犯问他们要脑袋。”
  “你这铁匠怎么也会梦到,该不会是你真的做了什么吧。”
  “冤枉啊,在下是老实本分的铁匠,大师,你知道原因吗?”
  铁手有些后悔,他就不该张扬说开的,要是被人造谣了怎么办!
  姜皎月颔首微笑,“其实问题出自你买了不该买的东西,可记得一个月前你从黑市上买回来的一个酒碗?”
  “酒碗怎么了?”
  卫腾好奇心被勾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听得十分入神。
  他以前从未发现,做生意挣钱之外,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
  姜皎月没有卖关子,“这酒碗是死人头盖骨做的,他生前是个歹人,无恶不作。”
  “死后遭仇家挖坟掘墓鞭尸,且头盖骨被做成了酒碗,这仇家死后财产被瓜分,酒碗就流落出去。”
  “此人死无全尸,又沾无数孽力,心存怨恨,你用这酒碗喝酒,自是沾了怨气,频频倒霉。”
  姜皎月的话才说完,男人便趔趄站起,来到槐树下呕吐不止。
  “大,大师......那我该咋办啊?”他不想死!
  周围人同情地看着他,也觉得自己的威力翻滚。
  用头盖骨酒碗喝酒,呕.......
  “回去后,将此符贴在酒碗上,点上三炷香,再烧些纸钱埋了便是。”
  铁手双手郑重接过符纸,贴身揣好,并迅速付了卦金离去。
  “多谢大师!”
  路人们唏嘘,“大师,要是这铁手破解不了这劫,会死于非命吗?万一他埋下后,有人挖出来害人咋办?”
  “一直用这酒碗,人会变得暴躁,倒霉破财,直到他将这酒碗脱手。”
  这酒碗,做得还是很特别的。
  “以后,那酒碗害不了人。”
  贴上符纸后掩埋,怨气被消,那头盖骨就会化作齑(ji)粉,无处可寻。
  紧接着,姜皎月提醒周围围观的百姓,让他们不要捡一些古怪的东西。
  若是捡到后,发生了古怪的事儿,一定要及时扔掉,法子就是拜拜先祖,再烧三炷香将觉得晦气的东西扔掉。
  姜家。
  姜皎月不在,姜楚楚使出浑身解数,忙着给她穿小鞋。
  “母亲,阿姐这样日日往外跑,会不会不太好啊?”
  京中的大家闺秀们,有相约手帕交出去逛街的,但像她这样日日出府的,很少。
  虽说本朝民风相对开放,但大部分的名门闺秀,都要在家学习琴棋书画,或者跟随母亲学习掌家。
  只有需要讨生活的人家,才会放任子女抛头露面,奔波。
  卫昭深吸一口气,“她若是开心,便随她去,只要不给家中惹事儿。”
  姜皎月出生后,甚至一直很弱,还会无缘无故啼哭,大夫曾说过她可能活不过二十。
  而今她已快十六,仅剩的几年时间,她开心就好,不指望她为姜家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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