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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母一惊,颤着声音怒骂道:“乔玉安!你疯了不成!”
  “那女人已经死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沐云暖却是脸色煞白,无措地盯着乔玉安身后,只觉得寒意阵阵,眼中带着泪光:“玉安,你是不是魔怔了,长姐已经死了。”
  乔玉安眸色深沉,勾着唇,露出一抹极具危险的笑,言语之中隐隐带着威胁:“云暖,你这样说你长姐,她要生气了,我可不哄。”
  沐云暖想起自己曾对沐昭阳做过的事,不禁打了个寒颤,瑟缩在乔老夫人身后。
  乔老夫人只当她害怕,也没细想,见乔玉安状若癫狂,愈发愤怒,手中拐杖重重跺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来人!”
  候在门口的周回跑进来,只消一眼就知道乔玉安的癔症到底是让老夫人知晓了,垂着头:“老夫人。”
  乔老夫人怒不可遏:“将他捆了关在房里,把陆大夫请来,给我好好治一治他的疯病!”
  周回手足无措,不知该作何动作,扫了一眼乔玉安,被他眼中的漠然震住,打了个冷颤。
  乔老夫人又狠狠将拐杖叩了叩:“将他捆了!”
  周回看了一眼盛怒下的乔老夫人,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却见乔玉安轻轻抬起了手。
  周回会意,将绳子松松垮垮绕了两圈:“得罪了大人。”
  将人带着去了后院。
  不多时,陆文衍到了,不等乔老夫人寒暄,直截了当问道:“乔大人现在何处?”
  乔老夫人一个眼神示意,周回便站出来,将人带着到了后院一间厢房:“大人已经在里面了。”
  陆文衍从药匣里翻找一番,拿了几张纸,进了屋子。
  屋内。
  乔玉安眉宇轻挑,言行之间竟多了几分慵懒:“你来了。”
  陆文衍也不客气,重重地将药箱砸在桌子上,明显是有怨气:“是,若不是乔老夫人,我不会来见你。”
  乔玉安声音清淡又坦然:“我知道,就算是为了她,你也不愿意来见我的。”
  “我也不敢找你,我怕你说的那些话我受不住。”
  陆文衍冷笑一声,将方才那几张纸平铺在桌子上。
  又解开了乔玉安手上的束缚,毫不留情地呛道:“有什么受不住的,你又没有心疾,难道你还能被几句话刺死了不成?”
  乔玉安神色间看不出任何异样,和陆文衍有来有回,话中带刀:“你不必这般说教,我只想问你,你信中所说的真相究竟是何意思?”
  陆文衍脸色瞬间变了,不发一言,只将信纸又往乔玉安眼前推了一寸:“你自己看。”
  陆文衍自沐昭阳死后,因着可怜这位苦命人,便自作主张想着将一切真相收集,总不至于让她含恨而终。
  只是每每探查到一件事,心便沉了一分,那女人竟是受了千般苦万般痛,是真的不想活了,才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吧。
  乔玉安一张一张翻过,视线逐渐模糊,连带着指尖都开始发颤。
  四张纸,白纸黑字,一字一句都是沐昭阳为他忍下的委屈。
  陆文衍自然看出他的不适,从他手中拿过纸张,徐声道:“怕您看不清楚,我一字一句说给乔大人听罢。”
  “两年前,沐老爷看重袁家的权势,将沐云暖打晕了送去袁辞榻上,她以死相逼才逃了出来。”
  “也是在那年,乔老夫人病重,无药可医,是她将紫云芝送去了乔家,又以身试药,得了一帖药方,匿名交给我,让我救了乔老夫人半条命。”
  “乔老夫人能痊愈也是因为她试了最后一帖药,连这药方都是她给我的。”
  陆文衍语气少见的严肃,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哭腔,他实在是为那个可怜的姑娘不值。
  乔玉安听来,只觉得声音愈发刺耳,那些事一桩一件摆在面前,是沐昭阳受过的苦难,也是对他的凌迟。
  误解,折磨,羞辱……
  乔玉安跌坐在地,痛苦嘶吼,满心颓丧,原来是他亲手葬送了沐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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