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生活温饱都要靠自己的人,恋爱对她来说是奢侈的。也许是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了她,也许是因为他有一天笑着对她说:“小暖,江边的花都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吧。”这句话,似曾相识,曾经每到花开的季节,妈妈总会这么跟她说。江易追了她一年,一年后她点了头,又一年后,江易出国,离开了她。她自从父母去世后,日子总是泛着淡淡的苦涩,那一年跟江易在一起的日子,她觉得她的日子有着糖果味的甜。可是路最终还是要一个人走,有的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阵子,就像江易,她尊重他的选择。
本来明丽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慢半拍出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江易褐色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表情却是淡淡的,“我来这里玩两天,你怎么也会在这里?难道也是过来玩的?”
郁暖敛下惊讶之色,表情恢复如常道:“我是来工作的。”
江易瞥了瞥她踩进沙滩里的白皙玉足,眉眼微蹙了蹙,道:“晚间温度有点凉,你最好还是不要赤脚踩在沙滩上太久。”
郁暖挽起裙摆的手指微微弯了弯,没有出声。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她就觉得江易心细如发,她反而是马虎的那个,很多东西都是他提醒了她,她才会想起来。
只是眼前貌似的关心已经变了味道,那个时候觉得是甜,现在却让郁暖觉得局促不安。
江易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目光还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郁暖被她看的心里别扭。
既然总有一个人要先走,他不走,那只能她走,于是她抬脚便往前走。
好在江易没有再跟上她。
郁暖洗净了脚重新穿上鞋子,在一处空着的藤椅上坐下。
海风轻轻撩起她的头发,胡乱的散在脸颊两侧。
远处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追逐着打闹,她看着的出神,不自觉的跟着笑。
身前的小挎包里手机在响,她拿起,是湛礼臣。
“你在哪?”手机那端出声道。
“你忙完了?”
“嗯。”
“你在哪?”他又问了一遍。
“在看海。”她笑,声音不自觉柔软了几分,“这里风景可好了,可惜你看不到。”
“不是让你在酒店里待着,不要出门吗?”
“我待的有点无聊,想来这里看看海,就在酒店旁边不远,等下就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你别乱跑。”
说着挂断了电话。
郁暖觉得米朵怕他是有道理的,现在她觉得自己也有点怕他了。
结婚的时候她看过他的身份证,他天蝎座,比她大五岁。
现在越来越发现天蝎特质在他身上多多少少有所体现,爱掌控别人,有点啰嗦还爱管着她。
她其实并不排斥他管着她,被人管着也是一种幸福,只是不要像上次那样不讲道理就行。
胡思乱想之际,隐隐觉得左侧有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微微侧头,江易正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着她。
眼神跟个毒刀子似的。
郁暖被她盯的汗毛直立,敛眸暗道:好好的想吹个海风都这么奢侈吗?
她起身,抬脚准备回酒店,被江易从后面叫住。
郁暖有些不耐的回头,看着他的眉眼却是淡淡的。
江易走近她,夜晚的光线昏暗,看不出他的表情,只听他开口道:“小暖,你爱你老公吗?”
郁暖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抬头望向他,“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江易道:“我知道你不爱他,你之所以嫁给他,是因为他给你解决了燃眉之急,可是这不是他能霸占你的理由,小暖,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而且我会比他更爱你,因为我更了解你。”
郁暖手指微微收紧,像是被人把已经结痂的伤疤再次揭开。
不仅疼还可能鲜血淋漓。
她冷着声音道:“你凭什么觉得你会比他更好?”
江易闻言眸光暗了暗,语气中掺杂了无奈,“小暖,你还在怨我是吗?当年我身不由己,我没有反抗的能力,可是我心里一直都放不下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拥有话语权,没有人能再敢反对我们。”
当年他父母逼他跟郁暖分手,并送他出了国,从他服从了父母安排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的人生从此有了一个缺口。
那个缺口叫郁暖。
他这次回来,就是要把这个缺口补上,可是没想到回来发现她已经嫁人了。
如果说郁暖刚才的心情有些慌乱,此时却是异常平静。
“江易,我不怨你,真的,你也不欠我的,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也很开心,可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以后也会找到属于你的另一半,人总要向前看。”
郁暖曾经也问过自己恨不恨江易,答案是否定的,她不恨他,她想如果她处在他那个位置,说不定也会跟他做同样的选择。
她记得江易是从大一刚开学就开始追她,那个时候她没想过要谈恋爱tຊ。
对于一个生活温饱都要靠自己的人,恋爱对她来说是奢侈的。
也许是他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了她,也许是因为他有一天笑着对她说:“小暖,江边的花都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这句话,似曾相识,曾经每到花开的季节,妈妈总会这么跟她说。
江易追了她一年,一年后她点了头,又一年后,江易出国,离开了她。
她自从父母去世后,日子总是泛着淡淡的苦涩,那一年跟江易在一起的日子,她觉得她的日子有着糖果味的甜。
可是路最终还是要一个人走,有的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阵子,就像江易,她尊重他的选择。
她不懂,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为什么还要回头?
江易似乎没有听清楚郁暖的话,继续说道:“小暖,你跟他离婚吧,我们重新在一起,我会加倍对你好,我……”
郁暖头疼,她垂目盯着地面捂着额头想,要怎么说才能让江易打消与她再续孽缘的傻念头。
耳边突然传来周围人的低呼声,她猛然抬头,看见身旁有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她认识,是江易,她下意识的看向另一个,纵然光线昏暗,她还是看清了那人的眉眼。
她抬着迷茫的眼睛怔愣在原地。
湛礼臣怎么在这里?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一次睁着两只惊恐的大眼睛看过去,终于确定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是真实出现的湛礼臣,而且他此时还跟江易在打架。
这场景似曾相识,只是上次是在澜会所门口。
她立刻上前大声制止,“不要再打了。”
眼前的两个男人似乎打红了眼,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郁暖百感交集,周围人很多,却没有人上前。
千钧一发,她挺身而出,拦在了江易面前,沉声对湛礼臣道:“不要再打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湛礼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看郁暖,又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江易。
声音像淬了一层寒冰,盯着郁暖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