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不至于。”温芮摆手。“明天继续。”到了十点半左右周信正准备收摊的时候却迎来了煎饼摊的最后一位客人,他看上去永远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眼神朦朦胧胧的。直到看清楚了温芮,他好像才从睡梦中周醒过来。“温芮?”他左手插在口袋,右手指着煎饼摊子,眼神中都是不可思议。“你怎么来这卖饼了?”要是别人说这句话,免不得听到其中揶揄的味道,但是从时文嘴里说出来只有表面的惊讶没有其他。温芮笑笑:“你才睡醒起来找吃的啊?”
温芮小心得把烫金的邀请函放进包里,上完课后,她就按照和周信约定的来到了小吃街开始了自己的兼职生活。
温芮想着这也算是她学做煎饼的学徒生活了。
“昨天要开一百家煎饼店子的梦想忘了没忘?”周信问。
温芮有点难为情,谁家好人还记得昨天胡乱说的几句话啊。
“倒是你开门店的第一步就是先学会烙上一个饼。”
温芮撇撇嘴。
“按我的指令来。”周信双手抱胸,轻咳两声,开始装着严肃摆起谱来。
“一勺面糊,开小火。”
这一步简单没有问题。
“第二步,用竹蜻蜓抹开。”
温芮脑子里:竹蜻蜓是什么玩意儿?
温芮愣怔了一秒,往旁边的一堆工具中顺利找到了竹蜻蜓:“好,好,我知道了。”
成功地把周信正准备骂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但是竹蜻蜓一上手,那就好像变成了真正的蜻蜓,完全不听温芮手的使唤,饼皮还没成型,直接破洞流产。
温芮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在心里默默让它争点气。
“好,再来一次。”周信还是很平静的语气,没听出有什么不同。
第二次,倒面糊,上竹蜻蜓。
这次一定能行。温芮心里给自己打气,还是有那么一点紧张的。毕竟有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师傅在身后。
这次竹蜻蜓在手里没有飞起来了,倒像是断了一根翅膀,这次没有破洞,但是飞的不得劲,饼皮一边大一边小,还能稍微闻到一股小小小的糊味。
温芮稍微有那么点强迫症,这不行,再来。
“再...来,再来一次。”温芮声音说的有点轻,听起来不那么自信。
“好。”周信的声音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如果温芮往后瞧一眼的话,会看见周信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周信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一遍不会,其实就有点耐心告罄了。但是都是忍着没发作。
老步骤,老工具,竹蜻蜓高高兴兴地又上场了。
这次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了?
温芮犹豫了一会,拿画笔的手竟然拿着竹蜻蜓还有点发抖。
“不行,周信,你得教我做一个我才能找到感觉。”
周信看着她紧张的手和等在旁边的学生,竟然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温芮的请求。
就这样,周信站在温芮的身后,握着她的手腕,规划好了竹蜻蜓飞舞的路线,游刃有余地在铁板上画出了一个精致的圆。
温芮都开始怀疑这活为什么在自己手里那么难,而到了周信那里却是如此的游刃有余。
站在对面的学生忍不住伸出手点了个赞:“这男女搭配做出来的饼确实不一样哈。”
温芮转过头和周信对接了一个眼神,四目相对,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尴尬的感觉,温芮连忙转过头来,周信也把手拿下去。
“我只教一遍啊,剩下的你自己来。”
温芮甚是乖巧地点了个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背上竟然渗出细密的汗珠,一直蔓延到了额头,她也忘了手上沾满了面糊,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拿起来往额头上擦了几把,毫无意外面粉糊了她的整个额头。
站在对面的男学生带着点似笑非笑地,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同学。”他用手指了指温芮的头。
“头?头怎么了?”温芮一脸茫然。
周信听着直接拽过温芮的手臂,俯视着温芮给自己描绘的杰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温芮看着他俩的表情,一下子涨红了脸:“什么呀?”
“别动!头上有虫!”
这一声就像是一道咒语一样下在温芮的身上,她果断站的笔直,屏住呼吸,紧闭眼睛,生怕那虫子掉到自己的眼睛里。
周信站在她面前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还开始给温芮直播捉虫的过程:“这虫一看平时伙食就不错,绿油油的,啧啧啧。胖的哦。”
温芮在脑子里开始描绘出虫子的样子,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相互揉搓着,指甲印都被印在了上面。她开始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好了没,快点儿,快点儿,我腿都软了。”
“别急呀,我不能用手抓吧,等会啊,我找张纸巾给它裹着。”温芮感觉到周信向旁边走了几步去抽纸巾,瞬时伸出手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周信的手臂。
“你快点呀,我最怕虫子!”温芮只差跺脚了,声音还带点细微的颤抖。
周信还是不急不慢地假装找纸巾,就把温芮晾在那里干着急。
对面的男同学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指了指被晾在一边的饼皮:“同学,饼好了没?”
周信假模假样地在温芮脑袋上捉虫,帮温芮擦了额头上的面粉。
两人隔得很近,温芮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周信扑出来的鼻息,温温热热的,一股烟味混杂着青柠檬的味道。
这一个晚上温芮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她一共做了72张饼,破了25个,没到一半,算是学有所成吧。只不过收摊的时候,周信好像脸色不是很好。
“还成吗?”温芮边收拾边看着周信,等着师傅给自己的评价。
周信看着温芮又是跺脚又是扶腰又是晃手腕的,脸上也是白一块黑一块的。
周信没有表情地说了一句:“还不错,我还没破产。”
温芮正准备反驳,但想了想浪费了这么多饼皮和材料好像确实也是事实。
正准备含蓄地跟周信道个歉,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大哈欠,眼泪就急不可耐的地刷刷流出来。
“哭了?”周信收拾好了摊子,看着温芮吊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张没有血色的脸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温芮摆手。“明天继续。”
到了十点半左右周信正准备收摊的时候却迎来了煎饼摊的最后一位客人,他看上去永远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眼神朦朦胧胧的。
直到看清楚了温芮,他好像才从睡梦中周醒过来。
“温芮?”他左手插在口袋,右手指着煎饼摊子,眼神中都是不可思议。“你怎么来这卖饼了?”要是别人说这句话,免不得听到其中揶揄的味道,但是从时文嘴里说出来只有表面的惊讶没有其他。
温芮笑笑:“你才睡醒起来找吃的啊?”
时文揉揉脸:“看起来这么明显吗?”
时文突然想起他们上回两个人异口同声得不认识,原来是把自己当外人呢。
时文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手指着周信身上划落到温芮身上:“你俩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