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的手术还没结束,警察那边没找到人虽然回去了,但估计很快就会顺藤摸瓜找到医院,段总,您赶紧想想办法啊!”老爷子满是血丝的浑浊双眼里也涌起了眼泪。一声长长的喟叹声后,传来了他苍老的声音。“让顾青宁带他走吧,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秘书收到命令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走到隔壁的病房说明情况。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就在等着这一天的顾青宁如释重负,马上从包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哄着段司浔穿上,又给他带上帽子和口罩,带着他离开了。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了段亭舟心上。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即就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被吵醒的护士连忙伸手按住他,他却一口咬在她手上,牙尖锋利都见了血。
护士吃痛松开手,他直接拔掉手上的针管,撑着栏杆想跑出去。
可任凭他怎么挪动,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掀开被子,段亭舟并没有看见自己的腿。
他停止了哭泣,满脸震惊不已,伸出手在床上摸索着,却什么也没摸到。
他的腿呢?
去哪儿了?
一旁的护士看着他似是要脱下裤子,生怕又扯到打了麻药的伤口,连忙阻止他。
“别动!”
段亭舟根本听不进去,一把扯下了蓝白格子的裤子。
看见那被纱布包裹着的两截突兀的腿骨时,他的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眼里满是茫然无措。
大腿呢?膝盖呢?小腿呢?
都去哪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充斥在段亭舟心头。
他瞬间红了眼眶,见叫一声,撕扯起了纱布。
一旁的护士看见他这状态根本不敢插手,只能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叫人。
鲜血淋漓,很快就染红了整张床。
解开所有纱布,段亭舟依然没见到腿。
他只看见了两节森白的腿骨,和无数发黄发黑发黄的腐肉。
血腥的气息四下弥漫着,他这几天一直吊着葡萄糖,闻见这味道控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他朝外探出半个身子,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直直跌倒在地上,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段亭舟再一次被送进手术室,和警察登门的消息一同传到了段老爷子耳中。
为了这两个后辈,他这几天几乎水米未进、昼夜不成眠。
所以刚听完汇报,他这把老骨头也支撑不住,被气昏了过去。
等他在醒来时,急得团团转的秘书顾不上体谅他的身体,连忙汇报最新情况。
“小少爷的手术还没结束,警察那边没找到人虽然回去了,但估计很快就会顺藤摸瓜找到医院,段总,您赶紧想想办法啊!”
老爷子满是血丝的浑浊双眼里也涌起了眼泪。
一声长长的喟叹声后,传来了他苍老的声音。
“让顾青宁带他走吧,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秘书收到命令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走到隔壁的病房说明情况。
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就在等着这一天的顾青宁如释重负,马上从包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哄着段司浔穿上,又给他带上帽子和口罩,带着他离开了。
精神失常后,段司浔的心智停留在了十三岁,第一次见到顾青宁,对她一见钟情的时候。
除此之外的所有人,他一概不知,一概不认。
他乖乖地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在保镖的护送下,闯过楼下记者的包围圈,鬼鬼祟祟地去了机场。
坐上飞机之后,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城市风景,顾青宁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生出一股窃喜。
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将她和段司浔分开了!
虽然没有正式名分,但段家唯一的孙子辈瘫痪在床,只剩下这个儿子了!
只要她哄好段司浔,再生下一个孩子,又何愁明日呢?
想着想着,顾青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沉浸在美梦中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段司浔在看见慢慢缩成一个黑点的城市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