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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滢狠狠打了个颤,骤然抬头望向廊檐下的谢危楼。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就算抛去年少时的婚约承诺,也到底有青梅竹马的情意在。
可如果十五岁的谢危楼就想自己死……
不!不会是这样的!
宋雪滢急于求证,跑过去一把抓住谢危楼的衣袖:“你还记不记得十三岁那年我摔进你家池塘?我醒的时候你跟我说了什么?”
一定不是她想起来的那句话!
那时的阿延怎么会想她死呢!
然而谢危楼一把推开了她,神情冷漠得残忍:“你终于想起来了?”
宋雪滢没站稳摔倒在地。
同时无数记忆画面像潮水般向脑海里涌来,幼时回忆突然变得清晰——
原来,她与谢危楼从来都不是两情相悦。
是她在宫宴上对他一见钟情,父亲见状,硬要萧家答应了自己与谢危楼的婚约。
直到那次落水,醒来后她记忆受损,误以为与他互相爱慕……
怪不得谢危楼那样恨她!
怪不得他宁愿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也一定要假死!
怪不得萧家上下都瞒着她!
心脏传来撕扯般的疼,宋雪滢下意识抬手去捂,却触到一片湿黏。
展开掌心,五指都粘上黑红的血,原来是伤口裂了。
宋雪滢忍不住看向谢危楼,想知道他看到她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有一点儿的动容。
然而等抬起头,眼前早就没了谢危楼的身影。
春寒料峭,透过衣衫直直窜进骨子里。
宋雪滢咽下苦嘲,撑着站起来,一个人慢慢走进了府。
从嫁进来那日起,谢危楼就把段序呈挑给她的婢女都赶去了后院,却又不安排人伺候。
她只能自己上药包扎。
等折腾完,宋雪滢疼得满身冷汗。
这时房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听上去像是杨卿玥。
她听得心烦,正想回里屋去休息。
身后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紧接着,就被抓住手腕扯住。
迎面是谢危楼隐怒的脸:“宋雪滢,是不是你烧了我和卿玥曾住过的屋子!”
宋雪滢有些怔,随即想起山林间的那处竹屋。
“是又如何?”
他就那么爱杨卿玥,甚至爱屋及乌到一间潦草的竹屋?
“那里放着卿玥重要的东西!”谢危楼眉眼凛冽,“刁蛮跋扈,你当真与幼时一样令人厌恶!”
他冷冷甩开她便往外走。
而在房门紧闭后,宋雪滢又听见他漠然吩咐:“从今天开始,不准她踏出一步。”
“除非死了,其他事都不必来告知我。”
这话像是火焰,点燃了情绪的引线。
宋雪滢忍不住喊问:“谢危楼!就算我年少有错,可我对你的情意都是真的!你怎能这样对我?难道我连杨卿玥的一个物件都比不上吗!”
谢危楼高大的影子投在窗棂纸上,看上去那样不近人情。
而他的声音更冷:“比不上。”
宋雪滢陡然如坠冰窟,仿佛寒冬再次降临。
明明是知道谢危楼是怎么想她的,可听到他这个回答,心还是像被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疼。
她忍不住想,如果当初父亲不曾用强权逼迫萧家同意婚事,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
宋雪滢抱着自己在榻上坐了很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昏沉之间,忽然闻到很浓烈的烟味。
她猛然睁开眼,只见本该漆黑的屋内火光冲天,刺鼻浓烈的黑烟将我完全包围!
着火了!
宋雪滢慌忙起身往门边跑,连鞋都来不及穿。
“来人啊!着火了!”
她把门敲得哐哐作响,可回应她的只有身后木头燃烧的声音。
电光火石间,宋雪滢突然浑身冰冷——
放火的人是谢危楼吗?
她烧了杨卿玥的屋子,让她伤心,如今他就要烧死她?!
宋雪滢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身后突然“哐当”一声!
转头看去,只见被烧断的柱子正直直向自己砸来——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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