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南楚国君陈迦陵发布诏令,迎娶南楚神女宫右护法。
此外,圣女收容他国细作林火,里通外敌。现即刻捉拿林火入狱,拘禁夕颜。
这一道诏令,让所有南楚百姓都始料未及,包括夕颜。
“那林火,竟是独孤皇帝的私生子?”
“他潜入南楚数十年,还拉拢了圣女,实在是心机深沉哪!”
“你们说,圣女知道他的身份吗?应当是被欺骗的吧?”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神女宫在南楚还是颇具威信的,南楚人民世代信奉女娲。神女宫又素来乐善好施,扶助平民。
大多数人都相信夕颜是无辜的。
好在南楚国君只是下令幽禁,并没有治罪,是以民间百姓也只是私下议论,觉得神女宫很快会从这场风波中抽身。
南风府,重兵看守。
“陛下,就算林火是独孤家的人,也不会是细作,臣胆敢为他担保。”一袭白袍,须发皆白得南风长老仗义执言。
当年,夕颜求他收林火为徒时,他十分不情愿。
但经过多年相处,对于林火是个怎样的孩子,他心中看得分明。
资质出众,故而有些玩世不恭,但品性绝对不坏。
陈迦陵素来温和的脸上此刻只有冷厉:“此事朕已查清,长老不必多说。”
“可……”南风长老还想再进言。
“怎么,长老觉得朕昏庸到随意栽赃一个清白之人?”陈迦陵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话,南风长老无法接,只能幽幽叹了口气。
“臣,不敢。”
士兵进入府中搜捕时,听到消息的夕颜不顾神女宫的姑姑劝阻,来到了南风府。
事发突然,独孤焚送走林火后,折返去神女宫找她,竟阴差阳错没有遇到。
“你来做什么?”陈迦陵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夕颜,眸光骤然冷冽。
“私通外敌,朕已是对你法外开恩,你莫不是还想为了林火抗旨违逆,藐视皇权?”
夕颜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陈迦陵,虽意识到了不对,却也不知该如何解决眼前困境。
“夕颜不敢,只是国君震怒,便特来领罪。”
无论如何,她想先见林火一面,再一起商量对策。
“回国君,府上里里外外都搜过了,没有找到林火。”侍卫长从后厅跑来,向陈迦陵禀报道。
“什么?”陈迦陵闻言,冷冷的目光看向夕颜,充满了审视。
夕颜也很无措。
只因大庭广众之下,独孤焚仗着修为深厚,以隐身的状态在她身边对她耳语道:“林火已出南楚,平安无事,他让你韬光养晦,万事小心。”
还有,我会保护你。
当然,这句话他怕吓到夕颜,并没有说出来。
听到林火平安无事,夕颜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也没有注意到独孤焚与自己太过靠近的距离。
“是你帮助林火出逃的?”若不是顾忌着神女宫在南楚百姓心中的地位,恐怕夕颜早已被陈迦陵下令缉拿。
“夕颜不敢,而且……”
替林火辩解的话语因为独孤焚的阻止没能说出口,夕颜身子晃了晃,低眉顺着独孤焚的指令说道:“如若国君不信,夕颜愿束手就擒,待真相水落石出……”
她这话无疑是给瞌睡的人送上枕头,陈迦陵眸光寒凉,抬手道。
“既然圣女愿意配合,再好不过,带走!”
南楚的百姓没有听到夕颜洗脱罪名,反而听到了她因为阻止国君缉拿林火,而被关入牢中的消息。
民间渐渐开始流传圣女与林火本就关系匪浅,两人合谋,想将南楚纳入独孤朝版图的谣言。
而谣言的源头,便是宫中的白曦。
她试着大婚的礼服,面上的笑容是掩不住的快意。
如今陈迦陵因为蛊咒影响,对她关怀备至,却对夕颜厌恶至极,恨不得将其置于死地。
这是她从少女情窦初开时便期待的事情,如今一朝尽数实现,实在舒心。
只是,魔主的召见又突然来临,她不得不放下这些令人愉快的琐务,前往已沦为一片死地的溪源村见岐冥。
“魔主,不知您召见我有何要事?”她低眉顺目,不敢有丝毫不敬。
“耽于情爱,你还记得本座吩咐你的事?”岐冥抬起薄凉的眼眸,掌控一切的气势陡然爆发。
他甚至没有抬手,便让白曦觉得心脏似乎被大手捏紧,痛苦不已。
“抱歉,白曦,白曦再也不敢了。”她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侥幸。
“出去之后,拿这枚令牌将楚江中镇压的凶兽鲧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