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在身上轻轻摩挲,似是大胆试探,却没有越过上药的边界,就像是有青苔满满爬上脊背,无声中吞噬全身,陆环堂被她摸得心痒难耐,但想着那晚她的话,最终还是忍住了。
冰凉的药膏被涂在烧伤上,江林致边吹起边帮他包扎,“这几天不能碰水,脏着就脏着吧,等皮蜕了再洗,否则留疤就不好看了。”
“小姐明明在做善事,为何一定要打着敛财的头衔?”陆环堂看着江林致认真地给他上药,不禁装出诚心归顺的样子,问道。
“哈,你正好想反了,你看我身上这件衣服,知道多少钱吗?”江林致挑眉问道。
“一百两?”陆环堂并不了解这些,但看那些刺绣和配饰都是上乘的,便往贵里随口一猜。
“我也不知道,”江林致看着陆环堂的郁闷的表情,耸肩,抖机灵道,“府中的事情是灵均在管,但我知道一百两连我衣服上的刺绣都买不到,我这可是孔雀翎绒毛和月光丝线攒成的线,这玩意一个女工一天只能攒成小拇指长的线,可麻烦了。”
“小姐为了养活流民,真是费尽心思。”陆环堂奉承道。
本想让陆环堂知道她有多骄奢淫逸,却让陆环堂发现了安置流民的另一个举措,不过这只是为了她满足私欲办的,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江林致不悦地把他的伤包扎好,道:“随你怎么说吧,我需要人给我干活,他们正好需要养活自己,互惠互利而已。还有你,少说这些恭维的话,你要是真敬佩我,就对我说点真话。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想好我死后的退路了吧。”
果然还是一针见血,陆环堂倒不觉得后背一凉了,不过他看着江林致因被他说中犹自生气的脸,知道反问他不过是她羞赧的保护色,便道:“真话,小姐不一定爱听。”
“那让我看看真人也行,你如今的样子,都是装的吧?”
大概是杀戮后的兴奋作祟,近处的风情眼透过他的面具触及他真容时,他勾住那风情的丝线把人拉进怀中。
“我怕小姐不喜欢。”
陆环堂一直清楚自己的优势,对待女人,他的容貌就是磁铁,柔情就是钩子,被动就是利器,再加上他对女人的带有戒备的尊重,一直是无往不利。
带着侵略意味的深沉眼神加上极具吸引的肉体容貌,本是一剂春药,可江林致突然大笑了起来,打破了这两人间流淌的暧昧。她笑得前仰后合,不自觉地推开了陆环堂,“哈哈哈抱歉抱歉,就突然觉得好笑哈哈哈哈哈。”
陆环堂叹了口气,也不尴尬,“就说了小姐不喜欢。”
江林致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不是不是,咱俩都有伤哈哈哈哈,这事以后再说。只是哈哈哈哈,就是没反应过来哈哈哈哈。”
“小姐。”陆还堂忽然沉声道。
“嗯?”江林致笑得扯到了背后的伤口,“我不笑了哈。真不笑了,你帮我上药吧。”还没等陆环堂去找个侍女来,江林致已经抬手解了衣带。
第十四面 受戮
锦衣下,丰肌秀骨,鹤颈蜂腰,本该是一副让人感叹造物神奇的美景,可后心长长的一道疤痕生生劈开了这美景。
江林致趴在床上,看着陆环堂有些僵硬的脸色,笑道:“怕了?”
即便是刀尖舔血的陆环堂,至今都不曾有这样的疤痕,一个人受过这样的伤,早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