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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伦这才明白过来,白月萝话中的决意。
  “月儿,别闹,我是认真的……”空荡荡的掌心让他连身体里都是无边无际空虚感。
  “闹?沈伦,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这是在闹?”白月萝的声音透着一抹讥讽,“你搞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闹?是谁言而无信背弃了跟我说过的誓言,是谁在寒冬腊月命我去冰湖捡手帕?是谁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给我定罪?是谁一步步把我逼上绝境,让我痛不欲生?又是谁在我重生后逼我回这地狱之地?”
  接踵而来的数个“是谁”,让沈伦再次哑口无言。
  是他,罪魁祸首是他。
  他没有办法反驳,更没有资格去求她原谅。
  “月儿……”沈伦试图抱住她,门外突然响起了下人的禀报声。
  “将军,夫人,清雅公主过来了。”
  那下人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直接落进了屋子,将沈伦炸得离白月萝又远了一个大海的距离。
  “月儿,你听我解释……”沈伦的眼底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这些日子他沉浸在重逢白月萝的喜悦中,暂且将清雅公主的存在搁置在一边。
  他想着等自己稳住白月萝的心,然后再琢磨着和清雅公主和离。
  但她毕竟是公主身份,下嫁来将军府本就是算是委屈了她,如今再要和离,必定要经得她的同意。
  可眼下,他根本还没去想要如何说服清雅。
  “沈伦,我已经不在意了,你又何必再装作深情款款的模样。”白月萝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情。
  她淡然做好,然后继续品茶。
  沈伦本想将清雅公主拦截在外,然后找她正儿八经谈谈心,可清雅公主已经走了进来,手中甚至捧着一个锦盒。
  “听闻姐姐大难不死归来,妹妹特意送来小礼物,看望姐姐。”清雅笑盈盈说着,视线在沈伦身上转了转,随即又定格在了白月萝身上。
  她这番言行举止,倒是将过往之事真切忘了个干净。
  好似曾经那要弑杀白月萝替子报仇的仇恨之心,荡然全无。
  “公主有心了,民妇只是暂住于此,担不得姐姐一称。”白月萝淡声说着,连身子都未侧动,直接以后脑勺回应了清雅的话。
  清雅手中绞着的帕子紧了几分,连带着神色都染上了一丝不悦。
  一旁的和沈伦见此状,连连朝清雅走去:“我送你回去。”
  择日不如撞日,他也该适时跟清雅讲清楚了。
  星月阁。
  沈伦将清雅送回院子后,一同进了屋。
  原本情绪还有了荡漾的清雅因着沈伦的缘故,心情舒畅了不少。
  “伦哥哥,昨日母亲命人送来了些从西洋进贡的绸缎,你且来看看你喜欢什么花色,倒是我让宫里的绣娘给你做一身衣裳……”
  只要沈伦愿意花心思在她身上,她暂且可以忍耐白月萝住在梧桐苑。
  但愿她如其所言般,只是暂住,而不是久留。
  “清雅,我们自幼便相识,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沈伦斟酌一番,有些迟缓地开了口,“若我对你有别的心思,也断然不会娶你做一个侧室……应当在你对我初表心意之时就允了你,做你驸马……”
  清雅听得沈伦的话,脸色微微一白,紧握的手骤然变得无力。
  “既然你还记得我们自幼便相识,那也应该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从未变过,一直如此……”她声音沙哑了几分,着实带着一丝委屈,“若不是太过爱你,我又怎么愿意跟一个将士之女两女侍一夫?”
  眼见沈伦沉默,清雅眼泪婆娑:“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说要对我负责的……”
  听闻她之言,沈伦眸光闪了一下,隐隐有些无力。
  若不是那次在宫中的庆功宴上自己饮多了酒,他和清雅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番局面。
  酒后睡了平常姑娘甚至是个婢女,他都能用别的方式解决,可睡的是个公主,还是个倾心于自己的公主,沈伦能做的便是娶。
  可娶后导致的后果,已然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我此生断然不会再背叛月儿,如若你不愿离开将军府,星月阁的一切吃穿用度也断然不会委屈了你。”沈伦心一横,将狠心的话道了出来。
  清雅当下就把自己的指甲给掐断了,她怔怔看着沈伦:“伦哥哥,你不要我了?”
  经历了失而复得又痛彻心扉的沈伦,已经不再因别的女人而心软。
  “公主,你应当清楚我为何娶你,不过是圣命难违……那次醉酒是你跑来了我在宫中的寝殿,论主要责任不在于我……”
  清雅气得发颤,直接顺手将旁边的花瓶打碎:“你我是圣婚,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沈伦看着她,抿唇叹息一声,大步往外走,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夫君……伦哥哥……沈伦!”清雅大喊,可是沈伦去意已决。
  眼见他的背影自星月阁消失,清雅嘶声泣血而吼:“沈伦,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便由我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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