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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令光就坐在她身旁,别人或许瞧不出来,赵玉雉却瞧得清楚。她脸色虽用胭脂覆盖,但近了还是能瞧得出来气色不好。
  萧令光不愿让她担心,笑着安慰:“母后放心,我自有安排。”
  赵玉雉如何能放心?
  她在宫中多年,从未听说太医院缺过药,如今却连血竭都拿不出来,简直欺人太甚。
  她又气又恨:“哀家派紫六紫七把太医院都翻遍了却翻不出血竭、犀角的影子。她竟敢让人把这些珍贵药材毁去,若是你父皇和皇兄还在,何至于此!”
  萧令光见她眼圈发红,便要落泪,心中不忍,露出笑意劝道:“我已派岳山去打听了,集齐药材不难,只是需要费些功夫。眼下我有林大夫配的解毒药,暂时压制毒性,不会有事的。”
  她其实心中明白,血竭和犀角需要从域外进贡,整个东越,就属宫中最多。
  如今连宫中都没有,外头的未必能寻到。便是寻到,也是要花费功夫,到域外买来也是一样,都要过些日子才行。
  因此她心知着急也没用,平日里便也没表现出来,免得让大家白担心。
  “你受苦了。”赵玉雉如今在宫中也帮不上忙,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苦,心中何尝不是煎熬。
  “有解决的办法,就不苦。”
  萧令光握着她的手,笑着安慰。她信老天既让她重活,就不会只给她死路。
  想起接下要和窦妙瑛的对决,她不放心让赵玉雉一人在宫里,又想劝她去行宫。
  可她也明白,如今她还在京城,母后不会轻易答应抛下她,一人去行宫,便靠在母后肩上撒着娇道:“在这世上,我只剩母后一个亲人。阿儇只想母后平安健康,陪我到老。”
  赵玉雉心疼地搂着她,把她的心思瞧得一清二楚,轻拍着她的背无奈道:“母后知道你的心,但母后又何尝不是希望你一辈子平安健康?你别再劝母后了,母后不会丢下你独自去行宫的。”
  又再一次失败了。
  萧令光轻叹,真是跟父皇一样的倔脾气。
  看来得让紫二多费些心,保护好母后才是。
  母女俩在园子里坐了一会儿,前头几个老太妃过来寻赵玉雉说话。
  “让紫二她们跟着你,不能乱走。”赵玉雉吩咐紫二紫七等暗卫保护萧令光。
  “知道了。”
  得到萧令光的答应,她才放心回去。
  萧令光有事要与薛茂相商,便留在后花园等他。谁知没等到薛茂,却等来了薛茂身边的随从陆衡。
  “你们薛副统领呢?”
  萧令光见他身后空无一人,不由蹙眉。
  薛茂不是不守约的人。
  陆衡躬身道:“回大长公主,副统领说寻到先前煎药的宫人,谁知那宫人想趁着今日宫中宴会人多偷跑出宫,副统领担心有变,亲自守着,吩咐小的带大长公主前去。”
  太好了。
  “前面带路。”
  萧令光心一喜,她知道薛茂一直在暗中查访,若是能找到当日煎药的宫人,多方佐证,不怕治不了窦妙瑛的罪。
  陆衡领着萧令光避过羽林卫的巡逻,边走边小声道:“羽林卫里耳目众多,又逢太皇太后生辰,宫中到处都是羽林卫,为了不引人注意,副统领把人关在庆春宫里。”
  庆春宫坐落在西华门边上,和今日举办宫宴的昭阳宫一东一西,相隔甚远。
  父皇和皇兄后宫妃嫔不多,庆春宫又有女鬼半夜哭泣的传闻,因此便渐渐荒废,往常羽林卫极少到这边巡逻。
  那宫人倒是最有可能从西华门偷跑出去。
  萧令光对宫中一草一木都熟悉,不疑有他,带着云山云岚跟着陆衡到了庆春宫。
  庆春宫大门虚掩,废殿中点着蜡烛,想来方才薛茂还在殿中。
  不过此刻殿中空无一人,没见到薛茂,陆衡也是咦了一声,挠挠头咧嘴道:“副统领说过,若是殿中亮着蜡烛,便是安全,也不知他去哪儿了。还请大长公主在此等候,卑职去后头瞧瞧。”
  萧令光微一颔首。
  陆衡出了门去,随手把门关上,很快就消失在院中。
  主仆三人等了一会儿,没见薛茂出现,就连出去找人的杜衡也不见人影。
  云岚担忧:“这宫中连个人影都没有,薛副统领还能把人带去哪儿?”
  云山也觉得这里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会不会是羽林卫巡逻到外头,薛副统领担心他们进来发现这里,带着那宫人避开了?”
  萧令光微一蹙眉,薛茂应该不是这般粗心的人。
  这里确实瞧着不对劲儿。
  她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这屋里观察了一遍,心头便一沉:“不对。”
  云山云岚立时警惕,忙围过来护在她身侧。
  “这里只有四人的脚印,除了咱们三人,就是方才的杜衡。薛茂....他根本没来过这儿!”
  “快离开这儿。”
  萧令光微一敛眉,暗道不好,抽出防身的匕首。
  前去开门的云山脸色惊变:“大长公主,门被从外头锁上了!”
  就在这时,风吹动门窗,发出轻微的声响,紧接着屋里的蜡烛突然熄灭。
  与此同时,四把散发着森森寒光的长剑同时刺向萧令光。
  四人身手在她之上。
  来人出招狠厉,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
  萧令光一时躲避不及,被长剑刺破衣裳划破她的皮肤,屋里顿时弥漫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大长公主!”
  云山云岚被人打翻在地,一时头昏眼花,听到利刃划破衣裳的声音,两人奋不顾身爬起来,便要上前帮忙。
  “退下!想办法开门。”
  萧令光眼见两人这么冲上来,无异于以卵击石,还要她分心照顾,忙出声制止。
  今夜没有月光,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那人借着夜色掩护,挽起一个剑锋直直往萧令光的面门刺来,声音冰冷犹如阎罗:“想走?今晚,这里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身后是墙壁,萧令光让四人逼到墙角,已经退无可退。
  难道今晚真的要死在这儿吗?
  不,她不愿意!
  萧令光一咬牙,无视逼近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那人面前。那人手中长剑划破她的脖颈,只要再近一寸,就会令她毙命。
  但他没机会了。
  萧令光手中的匕首已经直直刺进他的胸膛。
  “你......”
  他做梦都想不到,她如此迅猛,如此大胆。
  就在方才,他的长剑差点就要了她的命。而她却突然发狠,不顾一切冲过来,他手中的剑只迟疑了一下,也就是这一次迟疑,露出了破绽,给了萧令光杀他的机会。
  萧令光没来得及喘息,因为另外三把长剑以更加凌厉的攻势向她袭来。
  “杜衡,你这个叛徒!”
  待到近身,萧令光凭借对方身上的气息,认出其中一人是杜衡。
  杜衡被认出来,也不装了,冷冷道:“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大长公主,对不住了。”
  “薛茂待你不薄,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对你的信任吗?”
  杜衡握剑的手微微一顿,气息有些乱。
  另外一人见他犹豫,急得喝道:“专心应敌,别听她蛊惑。”
  杜衡眸光微闪过一道冷光,终于做了决定,手中长剑凌厉出击。
  “嘶”的一声利刃刺破皮肉,他的长剑,就这样刺进了萧令光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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