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刺杀的前一夜,大家都无比煎熬!
地牢内的桑瑜忍着疼痛,盯着那扇唯一能带来光亮的窗户出神。
药馆内的子夏,坐在炭火边烤着炭火,心神不宁。
密道里的桑家军已遵守密道二日了。
镇国公府丫鬟翠儿还守在小姐母亲身边,担忧地牢内的小姐。
沈康、姨娘、老夫人跪在灵堂诵着佛经,为‘沈棣’超度。
密室里的沈棣,提起毛笔在镇纸上写着什么,眉头紧皱,他没想到这封放妻书如此难写。
他反复写了几张,都觉得不对,烦恼的揉成一团,丢进炭火里。
明晚刺杀活动结束,她应该就能出地牢了。
他没死,出现在她面前,她会作何感想。
他的夫君亲手给他冠上谋杀夫君的罪名,让她在地牢里尝尽了苦头。
他开始懊恼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再多考虑一下,为什么要让她以身犯险。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于心不忍。
这封放妻书,他实在无法下笔写出来!
接近天明,梁征带着膳食进了密室。
“少爷,写什么呢?”
沈棣眉头紧锁,淡淡道:“迎亲当日,竹林暗杀,我骑马带着桑瑜独自回府那次,她管我索要放妻书,我答应她了。”
梁征一脸惊讶:“少爷,你不会在写放妻书吧。”
沈棣鼻音里发出一个‘嗯’,抬头瞧着梁征:“要不然呢,难道我在吟诗作画吗?”
梁征走近了瞧了瞧,接着说道:“少爷,我看你还是先用膳吧,这放妻书如此难写,我都来这么久了,你就还写了个‘放’。”
“你要是真不想放少夫人走,等少夫人出地牢,你好好跟她说,想必少夫人应该能原谅你的,行动之前我就提醒过少爷了,少爷现在可知后悔二字如何写?少爷是不是喜欢上了少夫人,所以这封放妻书才如此难写。”梁征一把抢过沈棣手中的毛笔,一边把早膳放在沈棣桌前打趣道。
“谁说的,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只是觉得让一女子受牵连,内心有所愧疚罢了。可能是昨夜写的太久了,思绪不好,吃过早饭再接着写。”沈棣解释道。
梁征一眼看穿沈棣,一起长大的,还在他面前演戏,他早就看穿这个一说谎就脸红的主子了。
对于梁征来说,沈棣是他的主子,更是他的亲人。
沈棣一边吃着饭,一边嘱托道:“梁征,你记得今晚切不可受伤,带领密侦司侍卫于暗处埋藏,弓箭手准备好......”
“少爷,每次行动前,你都要啰嗦一遍,梁征知道啦。”
“从皇宫赶到地牢需要一段时间,地牢里保护少夫人的侍卫安插好了吗?”
“少爷,都安插好了,今夜反贼行动后,侍卫会将少夫人tຊ从地牢里第一时间带出来,护送回王阳侯府,府上目前已备好太医,只要少夫人一到府上,立马诊治。”
沈棣担心皇宫那边一旦叛乱起来,会危及到桑瑜,此刻叛贼未出现,他不能提前从牢里带出桑瑜,避免打草惊蛇。
梁征摸摸耳朵,觉得还是要跟少爷说一声:“少爷,家丁说前几日有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来找少夫人,家丁把他赶走了,后来也就没来了。”
“可是叫贺子夏?”沈棣目光如炬。
“少爷,你怎么知道。”
“他经营一家药馆,和桑瑜走动比较密切,但我觉得他的身份不简单,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那一面。”沈棣成亲之前就已经调查到黑衣人或许和他也有关系,只是他不清楚桑瑜是否也知晓此事。
“梁征,你私下再去调查一下贺子夏,看他和国相府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沈棣身着冷静,又恢复以往,杀气十足,目光冷冽。
沈棣用完早膳后,梁征收拾下便告退了。换了一身便衣去了皇宫。
沈棣换了一身夜行衣,蒙上面纱也潜入皇宫。
此时的皇宫已被沈棣安排的密不透风,只要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
宾客开始陆续前往太后寿宴,他们纷纷递上请帖,接受熏香去尘。
国相大人陈靖已经进入寿宴中。
黑衣人死士换了平日出行的衣服,递上请帖。此时放行的士兵发现了端倪,并未声张,给他们身上撒上了收魂香,又派人传信给沈棣大人。
黑衣人死士的请帖上虽然有梅花烙印,但是梅花烙印根据官级做了调整,而黑衣人的请帖,梅花烙印官级都是一样的,和国相府陈靖的梅花烙印一样。
按照事前计划好的,这批黑衣人被侍女集中领到一个区域坐下,等待宴会开始。
费无也乔装打扮,但对于他有点困难,因难产面部扭曲极其可怖,乔装起来有点麻烦,浪费了很多时间才把面容修平,这是他第一次露面,第一次走在阳光下。
费无本也是皇家子弟,一切因果追究起来,也就是他爹的那次微服出访。要不是当今皇上夺位,今日坐在皇位上的就是陈靖。
他比以前淡定多了,死之前,能去一趟皇宫,此生圆满。
费无递上自己的请帖,士兵发现了端倪,但表面镇定放行。
士兵将这次进入皇宫的黑衣人数量统计了一下,报给沈棣,和沈棣当初预估的两万人大差不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宾客陆续到的差不多了,皇上和太后也入座了,此时礼花齐放,歌舞升平。
太后举起酒杯:“各位宾客们,感谢来参加我的寿宴,愿与各位共饮一杯,敬各位。”
满堂宾客举杯共饮。
只见其中一位黑衣人举杯喝了,其他黑衣人见没事纷纷饮下。
费无也一饮而下,皇宫的酒他还是第一次喝。
没多久,乔装的黑衣人纷纷倒下,众宾客还以为是贪酒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
乔装的桑家军,慢慢从密道出来,两人一个担架,将这些醉酒的乔装黑衣人抬出了十里宫外的小树林。
费无此时也感觉头脑发晕,以为醉酒,没多久也晕倒在桌子边上。
太后的寿宴正常举行着,桑家军此时就像个搬运工,两万多人,就这么一夜之间被抬了出去,既没影响太后寿宴,又铲除了两万多人黑衣死士。
费无都没想到自己死的这么简单,一杯酒,一点收魂香,他便告别了这一生。
桑瑜被侍卫带走,送回王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