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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琰舟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脑海中嗡嗡作响。
  繁琐的信息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聒噪地像是有一万个人在同时说话。
  商岁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床上是她的血吗?医生不是说她好好地活着,回了家?
  小锦为什么在哭,是因为商岁岁死了吗?
  他茫然地环顾着四周,觉得这应该是一场噩梦。
  席琰舟的脚有些发软,像被禁锢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他在自己手臂上用力掐出一片青紫,刺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可是,怎么可能呢?商岁岁怎么会死?
  像她这样蛇蝎心肠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这个女人一向最会在他面前做戏了,这一定又是她的苦肉计,一定是的!
  席琰舟踉跄着向她走近,没走几步又重重地砸在地上,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锦泣不成声,转头看向他,只是说了一句:“先生……”就哽住。
  他却好像毫无知觉一样,撑着膝盖晃悠着站起身,扑倒在商岁岁身边。
  他的裤子上、手上都沾满了商岁岁的血,血腥味萦绕在他鼻间,他有些想吐。
  不该是这样的!
  席琰舟颤抖着手试探地将商岁岁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可和握上一块寒冰没什么两样。
  他的声音晦涩难听:“商岁岁……”
  “商岁岁,你给我起来!我不计较之前的事,你快点醒来!”
  “你别想骗我!商岁岁!!”
  到最后,只剩下痛苦又压抑的抽泣声。
  孩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哭过几回后,累了在小锦怀里睡得香甜。
  小锦看着低垂着头,无措地流泪的席琰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指责的话脱口而出:“先生,你现在满意了吗?”
  “夫人死了,你和林小姐就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小锦的声音因为顾着怀里的孩子,声音特意放轻。
  可这句责问还是像块巨石压在席琰舟身上,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商岁岁冰冷的手背:“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没想害死她。”
  小锦显示出不同与之前怯懦模样的冷漠:“先生,我来的日子不算多,可是每次见过你之后,夫人都不开心。”
  “你总是不在她身边,每次出现都是质问,因为林小姐的一句话,你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从来不听她的解释。”
  “夫人昨天难产的时候,她那么疼那么痛苦,却还要自己签手术同意书。”
  “在你眼里,是不是林小姐手上破了一个口子都比夫人快死了重要啊?”
  小锦的话越说越急,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将她怀里的孩子惊醒,开始不住地哭喊。
  席琰舟看着床上那些已经凝干的血迹,难以置信的摇头,厉声喝道:“你闭嘴!”
  “是她害得清绾小产,今天这一切是她罪有应得!”
  小锦的冷笑声和怀里孩子的哭声混成一团,像是一道道铁链不断纠缠在席琰舟身上。
  他被缠得喘不过气来。
  他有些颓废地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说话:“对不起。”
  他的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落到地上,没有掀起一丝波澜,也没有任何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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