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杏儿焦急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夫人。
  “夫人, 您怎能轻易答应给大公子和大小姐如此大额银票呢?”
  司年年无奈摊摊手,不答应行吗?
  不答应三个不孝子不得天天像个苍蝇般缠着她,想想都觉得烦。
  再说,谁规定钱给出去就拿不回来了?
  “杏儿,我知你处处为我着想,但此事......”
  杏儿听闻司年年计划,再次亮起星星眼。
  酉时。
  陆京墨、陆京云、陆莺莺三兄妹准时出现在司年年房门口。
  “母亲!”
  司年年端坐于金丝楠木拔步床前,身着白色寝衣,脸色惨白,有气无力,一副随时快要死去的模样。
  饶是平日再厌恶司年年这个母亲,陆京墨和陆莺莺心里都升起一股不忍。
  “嗯!”司年年有气无力应了一声。
  司年年并未开口将准备好的银票拿出,而是先看向一旁的三子陆京云。
  “京云,你大哥与大姐都找母亲借了银两,你想借多少?”
  司年年重点突出借这个字,陆京云立马秒懂,陆京墨和陆莺莺两个铁憨憨则以为还是像以前一般不用还。
  陆京云上前一步,对着司年年恭敬的行礼,“母亲,儿子借一千两!”
  “这么少?”
  “够你花用吗?”
  司年年此话一出,陆京墨立马朝着陆京云挤眉弄眼。
  陆莺莺也反应过来,立马扯了一下陆京云袖子。
  司年年对于他们的小动作自然全看在眼里,但她并未理会。
  陆京云皱了一下眉头,眼里冰冷一片。
  当他抬起头面对母亲时,又是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
  “母亲,儿子平日无甚爱好,况且每月府中都有月银,已然够用!”
  陆京墨和陆莺莺闻言齐齐给了陆京云一个白眼。
  却听陆京云又道,“母亲身子虚弱,儿子不孝,未能及时侍奉左右,母亲便多借给儿子五tຊ百两,让儿子尽尽为人子的本分吧!”
  司年年闻言有些好笑,差点没控制住来一句,“不是,少年,你借我的钱,然后给我尽孝?这合适么?”
  司年年抬起头看向眼前一席书院学子服的陆京云。
  少年一如既往的好看,但此刻的表情格外的认真。
  让想要调侃几句的司年年瞬间歇了心思。
  虽然这话听起来荒谬,但也总比连装都懒的装的陆京墨和陆莺莺好多了。
  一旁的陆京墨和陆莺莺两兄妹听闻此话,有些羞愧低下头。
  他们做大哥、大姐的,居然还没弟弟懂事。
  但下一刻,好弟弟陆京云一句话,好似一道惊雷在他们耳边炸开。
  “母亲,我给您写欠条!”
  司年年闻言,欣赏的看了一眼小儿子。
  不错,上道!
  司年年正想找借口让三个不孝子写借条,小儿子就当了她的嘴替。
  “欠条?”
  陆莺莺尖叫出声。
  “三弟,咱们找母亲拿银子写什么欠条?”
  陆莺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向陆京云,只觉小弟当真是读书读傻了。
  站在陆莺莺身侧的陆京墨跟陆莺莺同款表情,也觉得小弟当真傻还多事。
  “为何不写?”
  陆京云一脸疑惑看向陆京墨和陆莺莺。
  “昨日大哥和大姐不是说找母亲借银子吗?”
  “借银子自然要写借条啊!”
  陆京云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将陆京墨和陆莺莺两人气个倒仰。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
  说和做那是两码事好么?
  他们之前找母亲拿过这么多银子,要是次次都写借条,那还得了?
  看着陆京墨和陆莺莺两个不孝子一副吃屎的表情,司年年心里舒坦极了。
  小样,这就受不了了?后面还怎么玩?
  “咳咳咳......”
  司年年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咳嗽后,让孩子们又一次产生了愧疚。
  “母亲,您多注意身体!”
  陆京云快步上前,走至司年年背后温柔顺背。
  “无妨!”
  “杏儿,将银票拿上来吧!”
  司年年伸手从杏儿手中接过装银票的红木盒子。
  盒子一打开,陆京墨和陆莺莺纷纷睁大眼睛。
  两人虽出身富贵,但他们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额的银票。
  “谢谢母亲!”
  两人伸手想要接过银票,选择性忘记写借条之事。
  司年年一个眼神,杏儿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呈了上来。
  陆京云先上前将借据写好呈给司年年。
  陆京墨和陆莺莺心里十分不舒坦,但也只好照做。
  不过,两人都没当回事。
  私心觉得,母亲的就是他们的。
  三个孩子写完借条后,杏儿赶紧上前将借条递给司年年,一副生怕他们反悔的模样,看的陆京云直抽嘴角。
  司年年看了一眼没问题之后,心里都快乐死了,将借条放在袖子里藏好。
  “京墨、京云、莹莹,昨日府中发生之事,你们可知晓?”
  三人自然知晓,只不过知道的并不是很详细。
  陆京墨和陆莺莺只以为如往常一般,母亲因为争风吃醋跟楚姨娘闹。
  只陆京云清晰知晓这次事关重大,是决定他们母子三人存亡的关键点。
  “儿子知晓的并不是很清楚!”
  “但母亲,楚姨娘再如何也只是个妾室,这么些年,您从她手上吃的亏还少吗?您又何必让自己徒增烦恼呢?”
  陆京墨脸上满是不解,还带着浓浓的失望。
  司年年听闻,拳头立马硬了。
  这个不孝子,拿钱时才有个好脸,你母亲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不关心自己老母亲不说,开口只有指责?
  不过,现在暂时还没精力收拾他,且让他等着!
  “哦,那就让你看看,我为何会与她争吵!”
  司年年说罢,杏儿将楚娇娘这么些年动用的嫁妆物件和银子清单呈上。
  “这些年,我因病重,常年缠绵病榻,楚氏借机偷用我嫁妆,这是你们太祖母和祖父都知晓的事,你们自己看看!”
  “天啊!怎会如此多!”
  陆莺莺是个沉不住气的,看着清单上的物件和银子立马惊呼出声。
  “对啊,一个妾室,居然敢动用主母嫁妆,还动用了这许多,这满京城除了我们定国侯府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所以啊,母亲没钱了,给你们的这些钱便是我最后的体几了,以后就算你们无钱也别来找我了,再来也只有这条命了!”
  三个孩子纷纷沉默,但也仅仅是沉默,并没有将钱还回去的意思。
  司年年看着三人得到意想中的答案,内心冷笑连连。
  很好,如此,后面对三个不孝子出手也不会心软了。
  因母亲嫁妆被楚姨娘挪用大笔财物,三人心情十分复杂的离开了拈春院。
  待儿女们都走后,虚弱的司年年拿着三张借条麻溜起身。
  “杏儿,加加工!”
  “是!”
  杏儿一脸坏笑接过三张借条。
  陆京墨、陆莺莺两人拿着银票往自己院子走。
  陆京云见两人走远又偷偷返回拈春院。
  走到无人角落,陆京云一个跳跃便上了拈春院墙头......
  朝霞院。
  “姨娘,事成了!”
  “好!”
  “哈哈哈!司年年,你可真蠢,你的儿女们更蠢!”
  “翠柳,去跟你娘说,让管家凑齐司年年这贱人的嫁妆!”
  “是!”
  翠柳闻言都惊呆了,这么些年姨娘挪用了大娘子好些嫁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找借口推脱吗?
  怎么还全部补齐?
  翠柳觉得一向精明的姨娘莫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可她只是个奴才,只能听命行事,别的不敢多问。
  等翠柳走远消失不见,楚娇娘熟练的呼唤系统。
  【系统,司年年要知道她的好儿女找她拿钱全进了我口袋,会不会被气死?】
  系统......不好意思,这次进不了。
  【嗯,会!】
  最后,系统憋了半天,只能违心的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司年年,你这辈子都别想越过我去!】
  【远山是我的,这主母之位也只能是我的!】
  ——
  勤政殿。
  秦殇一顿疯狂输出,将陆远山贬低的一文不值。
  “皇上,陆远山宠妾灭妻,差点害死臣外甥女之事,还请皇上为臣的外甥女司年年做主啊!”
  “可怜我的外甥女司年年,父母不在京城......”
  宣德帝陷入两难。
  如果是旁人,这等宠妾灭妻之徒他早就让贵妃......
  可这人偏偏是定国侯陆霆之子陆远山!
  定国侯陆霆一心为民,是个难得的好官。
  但不罚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可真是难为死他了。
  宣德帝看了眼下首的诸位朝臣,个个眼里都闪烁着八卦的兴奋光芒。
  沉思片刻道,“爱卿,此事容后再议!”
  宣德帝给了一个眼神给秦殇,多年君臣秦殇自然读懂了意思。
  秦殇又看向司丰和,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心便安定下来。
  下朝后,宣德帝将秦殇和司丰和留下。
  “爱卿,昨夜传信之事进展如何?”
  宣德帝开口询问,眼神看向司丰和。
  秦殇瞪大眼睛,不是,这人昨晚在他眼皮子底下还传信给皇上了?
  “回陛下,臣无能,暂时只查到这些信息!”
  “臣别无所求,只求皇上为臣侄女做主啊!”
  司丰和一脸恳切跪在地上,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的架势。
  秦殇见状,立马也跪下,“皇上,臣知晓定国侯一心为民,是大盛不可多得的忠臣能将,所以看在定国侯面子上未将大部分事实在上朝时言明!”
  宣德帝听闻,对着秦殇满意的点点头。
  虽秦殇是个咬住就不放的“疯狗”,但一向知分寸,也不枉费他素日器重。
  “既然子敬已将实情告知于您,您定然已知晓,陆远山不但宠妾灭妻,还敢公然抢夺贡品,那贡品里还有......”
  秦殇点到为止,宣德帝此时脸上已漆黑如墨。
  宣德帝沉默的拿起一枚玉佩放在手里摩挲。
  这枚玉佩是当年与陆霆结义双方互赠。
  众所周知,陆霆是个难得的能臣名将,也是他最为器重的义兄。
  可其子女却一个赛一个的不争气。
  陆远山私自抢夺贡品,还将如此重要的宝藏木牌弄丢,就算株连九族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可陆远山死没关系,甚至陆家上下在他眼里都可有可无,可唯独不能连累义兄及义母。
  宣德帝又看了一眼司丰和和秦殇,心里对这两人的知分寸十分满意。
  他们选择将此事在私下底处理,虽然昨天闹的有些过,但可以理解。
  如此,便顺了他们的意,好好抬举一番司年年,也让她能抬起头做人。
  “两位爱卿请起吧,朕心中已有分寸......”
  得到皇上亲口承诺,秦殇和司丰和高兴谢恩起身。
  从宫里出来后,秦殇和司丰和兵分两路。
  司丰和继续回司家别院调查木牌线索。
  秦殇则带着其妻康氏上定国侯府为外甥女撑腰。
  康氏出身江湖,性格泼辣且胆大心细。
  “舅母!”
  司年年一见康氏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可见舅母康氏与tຊ原主关系十分亲厚。
  康氏也红了眼眶,“你这孩子,从小就单纯,陆远山和楚娇娘这对狗男女如此对你,老娘恨不得将她们碎尸万段!”
  “年年啊,你听舅母一句劝,你还年轻,要不......趁早和离?”
  司年年当然要和离,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将这些欺辱原主之人一一让其百十倍还回来,她怎会甘心?
  “舅母不用担心,年年已有打算,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回嫁妆!”
  “是是是......!”
  考虑司年年还在病重,康氏便主动揽下替司年年跟管家对接嫁妆事宜。
  江南。
  余婉儿收到信后,重重将杯盏摔在地上。
  “司年年这贱人,居然敢如此待我儿,我定要让其付出千百倍代价!”
  余婉儿虽年近四十,但依然风韵犹存,尤其这张精致白嫩的小脸,以及那双傲人的xiong脯,简直让人勾魂。
  再加上平日里温柔周到的为人处世,让人一见便心生愉悦。
  但做为贴身伺候之人却十分清楚,眼前的美妇人是何等蛇蝎。
  “千语!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启程进京!”
  “是!夫人!”
  千语垂下眸子,看夫人这副模样已清楚,恐怕一去京城便不太平。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