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人家今天出来送祁宁叔叔了,也不晓得球球有没有人喂,它不会饿肚子吧。”一想到球球,纪晏迟当即忘记了让自己闷闷不乐了半下午的事,又开始忧心起来球球了。
谢祁宁见他这一整天眉头都没怎么舒展开过,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小殿下您这么小的年纪却要操心那么多的事情,您这样是很容易掉头发的,还容易长不高。”
纪晏迟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却凑巧薅下来两根碎发,他小手握着这两根头发,整个人都不好了,哭唧唧的看向宋怀瑾:“嘤嘤嘤——怎么办啊舅舅,我年纪轻轻就要变成一个秃子了,我以后要像你一样找不到老婆了……”
谢祁宁眼皮子抽了抽,悄咪咪的看了眼无辜躺枪的太子殿下,嗨,还真就跟找老婆过不去了。
宋怀瑾听多了已经自动免疫了,一双凤眸慢悠悠的看了眼谢祁宁,又垂下眼去看他,嘴角勾起一个十分清淡的笑容,道:“找不到老婆的是你,不要带上我,我有老婆了。”
这一番话说的其旁几人都抬头诧异的看向他,顾倾戈一双狐狸眸来回打量了两人一番,半晌,露出一个十分会心的笑容,他这一笑,笑的莫名其妙,更笑的谢祁宁的心痒痒的。
他忍不住开口问:“顾兄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嗳只是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我就带着小团子先走了,等会就直接把他送回宫里了,你们二人想必还要再添置些东西,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他牵起一脸迷茫小团子的手就走,临走前,还回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们一眼,轻快的吹了声口哨。
谢祁宁更加莫名其妙了,他看着身侧长身玉立的太子殿下小声嘀咕道:“他在笑什么啊——”话刚说半句,他的眼睛却突然亮了亮,一把薅起面前人的手问:“嗳,殿下,他是知晓了你的老婆是谁才笑的吗?我比较愚钝,猜不出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
太子殿下凤眸微窄,看了眼自己被抓着的手顿了顿,然后微微抬高了嗓音:“你真想知道?”
谢祁宁点头如捣蒜:“想想想,殿下你就从了我吧……”
太子殿下面上便立即扬起一抹温温沉沉的笑意,一双轮廓优美的凤眸风流多情的看向祁宁,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氛围都有些奇怪了起来。
谢祁宁直觉如今的情况不是太对,心慌意乱的开口:“行了,你莫要说了,我……我其实也不是十分想知道。”
太子殿下却是不理他,只淡淡一笑:“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祁宁面皮僵了僵,胸膛中的那颗心却蹦的极为欢快,欢快的都要跳出来了。
太子殿下依旧淡笑着看他:“怎么,还要孤再说的明白些吗?”
谢祁宁攸然觉得自己方才是昏了头了才会问出这个问题,只梗着脖子硬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此刻已是近日暮,街上的摊贩已经开始收起摊来,大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变得稀疏。远处,半边天幕都被夕阳染成了火红色,巷子里传来一阵亘古悠长的风。
太子殿下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笑了两声,却是不打算放过少年,只单手托起少年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少年腰间收紧,迫使少年靠在他的怀中。随即低下头,薄唇轻轻印上少年因为震惊而略微分开的唇瓣,轻轻咬了一下。
“你既听不懂,那我便再说一次,谢祁宁,我心悦你,想要和你共度余生。
这下可听清了?”嗓音温润清朗恰如六月清风。
谢祁宁瞪大了双眼,双颊烧的通红,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一只手狠狠擦拭这唇瓣,另一只手震惊的指着面前的太子殿下“你你你”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我如何?”太子殿下眉梢抬了抬,笑意盈盈的问。
谢祁宁只拿一双瞪的大大的桃花眸看着他,却是不再说话,不然显得他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般,太没有男子气概了。
太子殿下又走近了两步,强硬的执起他的手,面色温雅的笑道:“莫再发呆了,天色暗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谢祁宁便呆呆愣愣的被他牵回了自己刚买了宅子里,等到坐在了桌案前才渐渐回过神来。
透过窗向外看,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也温温沉沉的隐没在黑暗中,太子殿下则手举着烛火而来。
灯烛摇曳,暖橘色的烛光下是太子殿下深邃带笑的眉眼同俊美非凡的面容,谢祁宁看着他这副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好半晌却又泄气了,只垂着头沮丧的窝在交椅里。
“阿宁想说些什么?”宋怀瑾眉梢抬了抬,将蜡烛放置在桌案上的烛台上,拉了把交椅坐在他身旁。
谢祁宁沮丧道:“天都黑了,殿下还不回宫?”
宋怀瑾十分好脾气的开口:“秦墨没来接我,我不回去。况且这么大的新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委实是有些太寂寞了,今日我便不走了,留下来在这陪你。”
谢祁宁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微微抬高了嗓音:“今天你是故意让秦墨回去的?”
“倒也不是,宫里确实有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谢祁宁没骨头似的趴在桌案上,嗓音飘忽的道:“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宋怀瑾眉眼弯了弯,低ʝʂɠ低笑了两声,又挑眉看向他道:“我说我喜欢你,你很难接受?”
谢祁宁抬眸看了他一眼,十分诚恳的道:“不是很难接受,是接受不了。”
宋怀瑾并不受他的话影响,依旧是温温沉沉的一副君子样,喟叹着开口:“原本是预备等着你自己开窍的,可是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你就是个榆木脑袋,我若不说,怕是你永远都不会看到我。”
“殿下,我将你当兄弟,你却想上我,这换谁恐怕都接受不了。
人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将你当做我的手足,你却只将我当成你的衣服,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宋怀瑾沉吟道:“你是女人?”
谢祁宁面皮僵了僵,生硬的道:“我只是打个比喻。”
“可是世间的事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喜欢你这是既定不变的事实,我也不会将你当做什么手足衣服,你只是你,和我喜不喜欢你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