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琴见自家主子这幅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嘴上宽慰着卿月。“公主,奴婢没事,千岁终是体恤公主,顾念我是公主的亲信,留了奴婢一命。”漪琴深怕舞卿月不信,嘴边还扯出抹笑来。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舞卿月紧抿着唇,她费力将身子撑起来,拉过漪琴的手为她细细把脉着。片刻后,她紧绷的脸稍稍放松了些,“好在,未伤及内脏,好生养着,日后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你先别动,”舞卿月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浮,之前强行拔
舞卿月高热不退,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
梦里,墨璟琰阴冷的脸逐渐逼近,他手中握着一把利刃,还不待她说些什么,下刻,锋利的刀尖刺穿她的胸膛。
她猛地惊醒,后怕的大口喘着粗气,血气逆流,激得她吐出一口黑血。
漪琴听见动静,连忙上前为舞卿月顺着后背。
舞卿月手搭在漪琴的掌中,脑中快速回忆着今日发生之事,她处处小心,躲开府中暗卫行事,就算墨璟琰发现不对劲,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顾鹤桢那里,怎会……
卿月抬头欲向漪琴打听,抬眸看清漪琴模样时却呆愣住。
此刻的漪琴一张脸素白,唇间毫无血色,额上渗着绵密的汗珠。
舞卿月这时才发现,漪琴的手颤得厉害。
细看她衣物,隐隐有血迹渗出的痕迹。
卿月喉间干涩的厉害,她眼眶不自觉发红,“怎会……”
漪琴见自家主子这幅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嘴上宽慰着卿月。
“公主,奴婢没事,千岁终是体恤公主,顾念我是公主的亲信,留了奴婢一命。”
漪琴深怕舞卿月不信,嘴边还扯出抹笑来。
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舞卿月紧抿着唇,她费力将身子撑起来,拉过漪琴的手为她细细把脉着。
片刻后,她紧绷的脸稍稍放松了些,“好在,未伤及内脏,好生养着,日后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你先别动,”舞卿月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浮,之前强行拔针,使原本封住的毒意以不可阻挡之势冲破她的五脏六腑,她一动便牵动全身如百针扎着疼。
她唇色发紫,小脸比方才还白上几分。
舞卿月从枕下取出几根银针,快准狠的落在漪琴各穴位上,“我如今力乏,脑袋也昏沉的厉害,此穴位能帮你止住血,半个时辰后,你自行将银针拔除。”
“房间书案下方有个小匣子,里面是我配置的特效金疮药,对你的伤口恢复也有好处,你早早上药,日后不会留疤。”
舞卿月嘱咐完这几句,整个胸膛剧烈起伏着,唇边再次溢出血迹,那血黑得让人心惊。
漪琴掏出娟帕小心的为卿月擦拭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奴婢让公主费心了。”
舞卿月还想说点什么,一张口却剧烈咳嗽起来。
漪琴噤着声哭着,手上抚背的动作放得更缓了些。
房门被人打开,春桃急急跑进来,将手中的汤药放在一边,抬手也为舞卿月抚着背。
好一会儿,卿月才觉得气缓过来些。
对了,还有春桃,漪琴伤的这般重还是墨璟琰顾及这曾是她身边的大丫鬟,那春桃……
舞卿月抓着春桃的手,抬眼满是担忧,然她却再次怔住。
春桃此时如离去时别无二异,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甚是可爱。
刹那间,舞卿月什么都明白了,她松开春桃的手。
春桃不敢对上卿月的眼神,她双手撤回,低着脑袋端起地上的药碗,高举在舞卿月跟前。
“公主,先把药喝了罢,身子重要。”
“为什么?”片刻后舞卿月才缓缓开口问着。
春桃将头埋得更低,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下来。
“奴婢回来时,千岁突然来访,饶是琴姐姐会口技,还是被千岁听出苗头,琴姐姐当下被千岁打的半死,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家里还有个弟弟……”
舞卿月头晕目弦,她缓缓倒回床上,一旁的漪琴一脸不忍。
卿月盯着床上的布僚看了许久,春桃一直端着药碗埋着头跪在床边。
良久,卿月轻笑出声。
她阖上眸,语气平缓,“本宫体谅你身不由己,只是日后本宫这院子,已容不下你,念及你伴本宫三年,领了银钱,自行去寻出路吧。”
春桃抬头,双眼哭的通红。
背主之人没被主家打死已是万幸,公主却还是顾念以往恩情给她生路。
春桃将药碗缓缓落在地上,对着舞卿月噔噔噔磕了三个响头,又看向漪琴。
漪琴对她摇摇头,只道:“走吧。”
春桃起身,一步走三回头,终是离开了房间。
舞卿月此番觉得筋疲力竭。
活了两世,舞卿月以为,她已学会不被人伤害。
果然,人生在世,不可太过自负!
再睁眼,舞卿月眼底情绪敛去,看不出悲喜。
“漪琴,帮我起书一封,递呈入宫。”
——
舞卿月坐着带着千岁府图纹的马车入宫。
她在身上落下最后一针,感觉身上的力气稍恢复了些。
漪琴的伤势需静养,出门前被卿月强行留在府中,至于墨璟琰,他虽未提昨日之事,不代表他愿意就此放过。
她只有十天的时间。
而十天,足矣。
她下马车,径直朝宣政殿走去。
舞卿月昨夜给盛明哲起书一封,说有要事相商,不出意外,太后的探子应接到消息,此刻恐找了借口和明哲待在一块,等着看她有什么幺蛾子。
进殿后,盛明哲正执笔在案前看着高高拢起的奏折,在他不远处,果然多出一抹身影。
太后正悠闲的品着茶,余光见她出现,面上还做出吃惊状。
“姝儿怎来了?”她被身侧嬷嬷扶着起身,缓缓走上前来,看清卿月模样,不由惊呼,“姝儿可是不舒服?一张小脸怎白成这样,看得人好生担忧。”
盛明哲在卿月出现时便停笔起身,他也注意到了卿月的不对劲。
实在是她的样子太过骇人,唇间紫的发黑,国色天姿的脸上没了半分以往风采,走起路来脚步虚浮,瞧着竟有几分将死之像,看得盛明哲额间青筋跳得厉害。
舞卿月在入殿前便将身上银针拔除,此时她每行一步,每动半徐,皮肉都传来钻骨的疼,她现下的模样,倒也不是装的。
见太后上前,她当即失力跪倒在地,早已哭的不成模样。
“求太后救孙女儿一命!”
太后面上神情一滞,当下有些看不穿她这是搞哪一出。
倒是她身侧的盛明哲,满眼着急。
“皇姐可是出了什么要是?”
“先起来说话。母后素来疼爱我们,你若真受了什么委屈,她不会置之不理的。”
盛明哲忙将卿月扶起。
这话让太后回神,面露忧虑,也配合着盛明哲的话说着。
“姝儿有什么话先起来好好说,可别吓母后。”
从她口中说出那两个字让舞卿月心中生恶,她遮掩下眼底的冷意,被盛明哲扶着踉踉跄跄的起了身。
卿月泪眼婆娑,道不尽的委屈苦楚,“本不想给母后、皇弟添恼,想着这日子忍一忍便过去了,不想千岁一心欲置我于死地,我如今命在旦夕,实在没了辙,这才使计从千岁府逃出来,求太后和皇上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