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张迴押运粮草离京,顾瑾没能去送行,被宫人用被子裹着抬进了紫徽宫,随即很多赏赐也都抬了进来。只是没有名正言顺的赏赐名头,顾瑾也没跪下谢恩,天刚蒙蒙亮就换了身朝服上朝去了。日子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过,顾家亡了,朝中的人在一开始的惶恐不安以后,见凤漓觞没再动手灭其他人,便渐渐放松了些,却也不敢和顾瑾走得太近。以前在朝中人缘极好的国公府二公子,如今形单影只,玉树临风的面容除了憔悴什
紫徽宫是凤漓觞尚未继位时住的宫殿,与后宫分离,自在皇宫一隅,离陇辰殿不远,倒是极方便凤漓觞随时召见。
卯时,张迴押运粮草离京,顾瑾没能去送行,被宫人用被子裹着抬进了紫徽宫,随即很多赏赐也都抬了进来。
只是没有名正言顺的赏赐名头,顾瑾也没跪下谢恩,天刚蒙蒙亮就换了身朝服上朝去了。
日子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过,顾家亡了,朝中的人在一开始的惶恐不安以后,见凤漓觞没再动手灭其他人,便渐渐放松了些,却也不敢和顾瑾走得太近。
以前在朝中人缘极好的国公府二公子,如今形单影只,玉树临风的面容除了憔悴什么都不剩。
凤漓觞继位一年,根基不稳,许多政务都要亲力亲为……如今又有外寇侵袭边关,自那夜以后便没有精力再与顾瑾整夜厮混,只偶尔议事后,将他留在御书房亲亲摸摸一番。
顾瑾心中觉得恶心难堪,面上却已麻木,布偶一般任由他捉弄。
一个月后,张迴从边关回来,人瘦了一圈,挟裹着满身风雪跪在朝堂上复命,顾瑾在旁边瞧着……浑身的神经都躁动不安的想要扑上去问他有关顾慎的消息,可上首那人坐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此次外寇进犯预谋已久,粮草到了只是解了一时的燃眉之急,战事恐怕还要胶着,顾瑾听得揪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举了两位比较信得过的武将领兵增援。
好不容易熬到退了朝,想赶在张迴出宫之前将人堵住,却被凤漓觞以议事为由叫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没有别人,因为心急,顾瑾忍不住质问:“陛下为何不让我与张迴说话?”
他的语气很不好,心中隐隐不安,担心兄长在边关遭遇什么不测。
凤漓觞原本面色还算平和,听见他这问话……顿时沉了脸,唇角也抿成一条直线,刀锋一般锐利。
顾瑾想起顾家被烧成焦灰的废墟,想起五十三具随风飘散的白骨,心头一跳,刚想认错,这人起身步步紧逼,将他压在了房门之上。
“才一个月没时间管你,爱卿就不知道规矩了?”他说得粗鄙,顾瑾又羞又恼,却因挂念着兄长安危不得不低头:“陛下,臣刚刚一时冲动,请陛下恕罪!”
“恕罪?”
凤漓觞冷笑,笑意尖锐如刀刃,似要生生将他劈成两半。
「陛下!臣错了」顾瑾示弱,暗恼自己太过心急说错了话,恐怕又要被狠狠地折辱一番,果然凤漓觞无动于衷,只高高在上的看他挣扎求生。
“爱卿真聪明,知道服软认错了呢。”凤漓觞冷嘲。
可惜,错了就该受罚,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顾瑾弯着腰,看见点点血花落地绽开,脑子也被劈开了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酷刑结束,凤漓觞毫不犹豫的将顾瑾推开,顾瑾腿一软,在他面前跪下,膝盖在地砖上磕破了皮,却比不上心脏的疼痛。
凤漓觞转身将一本奏折甩在顾瑾脸上:“本来朕还在犹豫着折子批还是不批,爱卿一来,倒是帮朕做了决断!”
俯身将奏折捡起,密密麻麻的谏言映入眼帘:高太傅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不堪重任……其子虽有才学却傲然自持,不服管束,且与顾家来往甚密,恐有忤逆之心,父子二人当革职遣返回乡!
革职遣返回乡?!顾瑾惊愕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