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欲晚回到座位上,心里一直回想着贺奕安说的话。她家虽然没有贺家这么复杂,但早年间也见过一些远房亲戚的丑恶嘴脸,常年浸润在这个圈子里,对于人性她通常都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揣测。虽然和贺奕安很早就认识了,但也不是能达到交心的程度。这些话他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说,实在让她很难不胡思乱想。可贺庭舟和她说过的话,又很巧妙地和贺奕安讲的故事有重合的地方。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贺奕安的话大概是真假参半。
贺奕安看温欲晚久久都没有说话,担心地叫了她一声,“欲晚?”
“哦…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温欲晚回笼思绪,冲着贺奕安浅笑一下,像是对着这件事完全不在乎。
“没事。”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温欲晚两眼,看了下时间,听着里面的争吵声似乎停下来了,“差不多该回去了,时间长了容易引发小叔的怀疑。”
“那我先回去了。”
再回到正厅里,刚才的一切像没发生过一样,众人端坐在长桌两侧,偌大的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钱筝看温欲晚落座了,她趁人不注意,轻声在贺云廷耳边说了些什么,转身走向温欲晚回来的那条走廊。
她快步往后院走,和贺奕安碰了个满怀,急匆匆地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温欲晚信了没?”
“看不出来。”贺奕安阴沉着脸质问钱筝,“你怎么过来了?万一被温欲晚发现了,就功亏一篑了。”
“妈不是着急吗?你爸空顶着一个长孙的名头,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以前老爷子在还能庇护我们,现在他不在了,贺庭舟怎么可能让我们好过。”
钱筝心疼地看着贺奕安,“我和你爸也就算了,妈不甘心看你这么憋屈,按理来说,这董事长的位置,也该是你的。”
贺奕安清朗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握紧了拳头,“妈这件事听我的指挥,我做小伏低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一天呢。”
人们常说相由心生,此时的贺奕安和之前判若两人,原本俊朗的面孔变得狰狞可怖。
……
温欲晚回到座位上,心里一直回想着贺奕安说的话。
她家虽然没有贺家这么复杂,但早年间也见过一些远房亲戚的丑恶嘴脸,常年浸润在这个圈子里,对于人性她通常都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揣测。
虽然和贺奕安很早就认识了,但也不是能达到交心的程度。
这些话他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说,实在让她很难不胡思乱想。
可贺庭舟和她说过的话,又很巧妙地和贺奕安讲的故事有重合的地方。
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贺奕安的话大概是真假参半。
想得入神,贺庭舟忽然抓住她的手,潜意识下,她本能的抗拒。
“怎么了?”她挣扎的厉害,贺庭舟牢牢地攥着她,微微蹙眉。
温欲晚很识大体,通常这种场合是不会随便冲他使小性子的,除非是什么事影响到了她。
“要去守夜了吗?”她停止了挣扎,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
“大哥他们先去,我们回房间整理一下,到点了周叔会来叫我们的。”贺庭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眉心闪动,牵着她的手往他们的房间走去。
这座山庄算得上是私人庭院了,占地面积大得惊人,房间数量数不胜数。
周叔给他们安排的是最安静风景最好的地方,房间干净整洁,窗户推开便是青山绿水。
回到房间温欲晚先把带来的衣物都挂在衣柜里,想趁着这个空隙先去洗个澡,还没走到浴室门口,肚子竟然咕噜噜地叫起来。
肠胃疯狂蠕动着,声音大到就像她的大肠杆菌在里面开会似的。
尴尬的她想原地消失。
贺庭舟却不以为意,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三明治,“陈姐做的,吃吧。”
不愧是老狐狸,未雨绸缪的能力真是令她惊叹。
她饿得都有点发慌,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蜷缩起来,下巴抵在膝盖上,专心致志地啃着手里的三明治。
贺庭舟趁着她吃东西的功夫,把她准备好的洗漱用品放在洗手间里。
出来后,半跪在她面前,捏住她脚脖子,把她弯曲的腿拉直,让她的脚踩在自己膝盖上,低着头动作轻缓地解开纱布。
伤口已经结痂了,他伸手摸了摸,“长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包纱布了,痒得话忍一忍,别用手抠。”
她垂眸看着贺庭舟,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害怕她会贪恋这份好,害怕会变得依赖他,更害怕她所谓的真心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
刚进屋里的时候有股潮味,温欲晚打开的阳台门还没关。
晚风吹进来,混合着草木的清香,掀起贺庭舟额前的碎发,他蓦地抬眸,视线交汇,时间仿佛都停滞了。
她捏紧指尖,轻声问,“贺庭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男人笑了一声,给她的小脚穿好拖鞋,仰视着她说,“因为你是贺太太。”
“那如果贺太太不是……”
“只会是你。”
他抢先一步回答了她的问题,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缠绵。
既然都鼓足勇气问出来了,她索性就问个清楚。
她不想再猜来猜去了。
“所以,你喜欢我吗?”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椅子的边缘,骨节泛着灰白色,清澈的眸子亮闪闪的,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
“我……”后面的话就在他嘴边,可他的耳朵里被各种声音所占据,哭喊声燃烧声,烧焦的味道紧紧缠绕着他,让他说不出话,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贺庭舟?”
温欲晚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他的回答,那颗炽热的心一点点地冷下去,眼里的光逐渐变暗,直至消失不见。
她看他一直不说话,真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不想回答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说完她站起身,侧身躲开半跪在地上的男人,走进浴室。
等她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她看了眼时间,估摸着也快到他们守夜的时间了,收敛起那些多愁善感,加快速度吹头发。
一个人待在房间闷得慌,她想出去走走,也好整理一下心情。
顺着林间小道一路往前走,风吹树叶的哗哗声掩盖了她的脚步声,却难掩说话声。
不远处的长椅上似乎坐了两个人,灯光昏暗她认不出来,不自觉地放缓脚步。
“二嫂tຊ,我看啊,贺庭舟是板上钉钉的董事长了,你可得让小五收敛点,别自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