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上了热茶,温欲晚心里乱糟糟的,端起茶杯都顾不上烫就往下喝。结果舌尖被烫到麻木,手一抖,茶水洒了一地,手背上也被烫红了一小块。贺庭舟赶紧叫佣人去拿烫伤膏和冰镇的水,站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紧皱着眉头,“疼不疼?”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去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手背,她猛地一下把手抽回来,疏离地说,“还好,水温没那么高。”看她对自己的抵触,贺庭舟微怔了一下,执着地拉回她的手,“晚晚,你在生我的气?”
另外一个女人叹息一声,“我来之前就和他耳提面命过了,这小子还是不长记性,这下好了,枪打出头鸟,以后更得如履薄冰了。”
温欲晚侧身往阴影里站,借着长椅旁边的小灯,隐约分辨出是三房的人。
先前说话的短发女人小五的小姑,后一个是他妈。
短发女人拍拍她肩膀宽慰道,“没事的,小五毕竟是有能力的,贺庭舟想处置也总得看在您的面子上不是吗?当年他也算是喝你的奶水长大的。”
小五妈紧张地四下环视,压低了嗓音说,“这事就别说了,老爷子生前三令五申过,那件事不能提,万一被谁听见了,就麻烦了。”
“害,老爷子都死了,他说的话还算个屁啊。”短发女人不屑地撇撇嘴,“我今天看着贺云廷那副嘴脸都觉得恶心,当年要不是他死活要去追求什么艺术,嫌咱们的产业铜臭味太重了,不肯接手,那位大嫂怎么可能会一把年纪了还要生孩子。”
“冒着生命危险给他男人生孩子,最后落得个那样的下场,想想都挺悲哀的,要是贺云廷接手,咱们多少都能分杯羹,换成贺庭舟,以后咱们二房三房还存不存在都难说喽。”
“是啊,世事难料,贺庭舟连自己亲生爸妈都能下手,咱们算什么啊。”小五妈也跟着感慨,“行了别聊了,越说越瘆人了,先回去吧。”
看着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温欲晚从树底下走出来,柔和的光线落在她脸上,映照出她惨白的面孔。
对亲生爸妈下手是什么意思?
不能提的事究竟是什么?
寂静的空间里,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吓得她浑身一颤,看着上面的备注,她的手都在抖。
“周叔说你不在房间里,去哪了?”贺庭舟沉稳的声音传来,还能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在到处找她。
“我出来随便走走,一会就到祠堂了。”
她加快脚步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贺庭舟就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过来,小脸上没什么血色,他走上前紧张地问,“哪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温欲晚扯了扯唇,“没有,可能走得有点快了。”
牵起她的手,也是一片冰凉,贺庭舟两只手包裹着她的小手,轻轻地揉搓着,把热量传递给她,“外面有点凉,去祠堂里面吧。”
修得古风古色的祠堂分里外两个屋,贺云廷一家还没出来,贺庭舟和温欲晚在外屋坐着等待。
佣人上了热茶,温欲晚心里乱糟糟的,端起茶杯都顾不上烫就往下喝。
结果舌尖被烫到麻木,手一抖,茶水洒了一地,手背上也被烫红了一小块。
贺庭舟赶紧叫佣人去拿烫伤膏和冰镇的水,站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紧皱着眉头,“疼不疼?”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去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手背,她猛地一下把手抽回来,疏离地说,“还好,水温没那么高。”
看她对自己的抵触,贺庭舟微怔了一下,执着地拉回她的手,“晚晚,你在生我的气?”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示弱,温欲晚隐约还听出了卑微的情绪。
“我为什么要生气?”她故意反问。
“因为我没回答你的那个问题。”他俯下身凝视着她,“你再给我点时间行吗?”
温欲晚明亮的眸子震惊地看着他,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她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祠堂?
她怎么感觉贺庭舟被夺舍了?
“我没放在心上,我们的婚姻一开始也不是冲着感情去的,我能理解你。”她表现得格外宽容大度,唇角弯了弯。
果然一年时间还是太短了,是他太心急了,等这件事处理完,他还是要去一趟新西兰。
这病治不好,温欲晚早晚会跟别人跑了。
他不想解释太多,嘴巴上说不出爱,用行动表现就行。
等佣人拿来东西,贺庭舟熟练地处理着,水温的确不高,却还是起了两个小水泡,抹了药膏,温欲晚除了感觉皮肤有点烧,也不怎么疼。
贺云廷一家出来,温欲晚和贺庭舟往里面走。
“庭舟,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贺云廷意味深长地看着贺庭舟,转身往祠堂后面走。
“你在这等我会。”贺庭舟安顿好温欲晚,跟着贺云廷出去。
温欲晚经历了这一天的事,她不会再乖乖等着了,等贺庭舟走出去了,她蹑手蹑脚地跟上去,两人就在后门外站定。
她弯下腰躲在墙壁后面竖起耳朵听。
“爷爷的遗嘱在哪?”贺云廷语气不善地问。
“大哥很喜欢明知故问?”贺庭舟嗤笑道。
看着他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贺云廷急火攻心,这两天他派人找到了给老爷子立遗嘱的律师,但那个律师死活不肯吐口,非说遗嘱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时间没到,他也无权拿出来。
结果之后就有人告诉他,那个律师前一天去过贺氏集团,因此他断定是贺庭舟抢先了。
“楚叔是公证人,你别想着篡改遗嘱。”贺云廷咬牙切齿地说。
“大哥,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单纯。”贺庭舟单手插兜站在原地,扬唇懒懒道,“是人就会有弱点,你以为楚牧会为了一个死掉的人坚守原则吗?”
“贺庭舟!”贺云廷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晦涩不明地说,“你的弱点呢?是不是温欲晚?”
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大哥要是敢,大可以试试,等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会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弱点,不过……”
“或许在你知道结果以前,你的宝贝儿子就先一步没命了。”
“你敢动奕安!”贺云廷下垂的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大哥应该最了解我了,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他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不然,咱们怎么会没了父母呢?”
贺云廷感觉后背上爬了条冰冷的毒蛇,正吐着红信子,紧盯着他。
只要他稍不留神,就会被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