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礼看着她盯着汤锅咽口水的样子,暗自好笑,拉着她坐下,拣了几道配菜在锅中涮了涮。程娇娘看见他的筷子往自已面前的碟子伸来的时候,急忙拒绝,“不用······妾身自已来吧!”他这双手,挽弓降马,杀敌破虏,怎么能用来给自已涮菜呢。谢淮礼的夹着菜的筷子被她拦在半路,却没有折回去,在程娇娘惊讶的目光里,谢淮礼竟直接将菜喂到了她嘴边。一旁的陶妈妈和青萝都捂嘴偷笑了起来,眼睛瞧着地面避开了视线。程娇娘脸瞬间红了。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谢淮礼有些错愕,身体不自然的僵硬,但心中却很是受用。
程娇娘娇小的身体环抱着高大的他,看上去明明是依偎,但她动作中带着无尽的疼惜与温柔,给谢淮礼的感觉好像是包裹与抚慰,谢淮礼觉得,他的心好像塌陷了一块。
陶妈妈今夜本就让厨房备了膳,说话便就传过来了,正要禀报说膳已备好,隔着屏风却看见两人在里间的贵妃榻上相拥,那腻歪劲儿,陶妈妈看了都老脸一红。
陶妈妈虽然乐得看这对小鸳鸯缠绵,但是饭已经摆上了桌,再不吃就要凉了,正为难,好在里头的侯爷掌握了外间的情况,起身牵着程娇娘出来了。
今日送来的主菜是一道汤锅,连着铜碳锅一道端上来的,那汤底也不知是用什么熬的,浓白鲜香,程娇娘往桌边一站,口水就流了出来。
程娇娘觉得自已也真奇怪,分明传膳的时候她还不饿的,现在竟觉得肚子烧得慌。
谢淮礼看着她盯着汤锅咽口水的样子,暗自好笑,拉着她坐下,拣了几道配菜在锅中涮了涮。
程娇娘看见他的筷子往自已面前的碟子伸来的时候,急忙拒绝,“不用······妾身自已来吧!”
他这双手,挽弓降马,杀敌破虏,怎么能用来给自已涮菜呢。
谢淮礼的夹着菜的筷子被她拦在半路,却没有折回去,在程娇娘惊讶的目光里,谢淮礼竟直接将菜喂到了她嘴边。
一旁的陶妈妈和青萝都捂嘴偷笑了起来,眼睛瞧着地面避开了视线。
程娇娘脸瞬间红了。
她放下了手再不敢拦,乖乖由着谢淮礼给她夹菜,老老实实吃了起来。
除了这个铜锅,桌上还有5道热菜,2道凉菜,2道汤品,3道面点,谢淮礼一样让她尝了一点,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道,“好了,明日再吃。”
程娇娘两腮还鼓着嚼着菜,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正吃得胃口大开,怎么又不让吃了?
谢淮礼现在发现了,程娇娘根本不知饥饱,饿了也不会要吃,吃饱了也不知道要停。
他昨日是不知道,以为她没吃饱就一直喂,结果吃完起身发现她肚子都高高鼓起了。
程娇娘吃完了碟子里谢淮礼最后给她夹的一块豆腐,恋恋不舍地看着婢女们把菜撤走,眼神都送了半里地。
谢淮礼看着她的馋猫样儿,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既是这样,白日里怎么不好好吃饭?”
他今日上朝前特地让人盯着厨房,从前院过来时下人就已经汇报他了,说程姨娘白日里没用多少饭。
程娇娘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早上她是不舒服没怎么吃,午膳和晚膳她急着要学针线,也只胡乱对付了两口。
她心虚不知如何作答,嘿嘿了两下,转移话题道,“妾身去院中消消食。”
谢淮礼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陪着她去院中散步。
今日十六,夜空中一轮金黄圆月高挂,倒映在院中盛着碗莲的大水缸里,好一副荷塘映月的小景,水缸里金鱼摆尾,妙趣灵动。
程娇娘因为现在想要做绣品,便格外留心这些好看的图景。
谢淮礼见她盯着水缸看个不停,便问道,“怎么了?”
程娇娘的绣品是要做给谢淮礼的,正好想打听他喜好,“侯爷,若是这幅景绣成图样,你觉得好看吗?”
谢淮礼今日回来看见她做绣活本就奇怪,问道,“为什么要做绣品?你若是缺什么,叫府里绣娘去做便是。”
程娇娘摇了摇头。
她不好意思说是想做荷包送给他,何况现在自已连针法都还没学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也不想早早夸口。
便答道,“妾身在府中白日里无聊,绣些花样打发时间罢了。”
无聊?
谢淮礼皱了眉头,他确实没想过,他每日上朝之后,程娇娘在府中做什么,想来这院子里四方的天,她无处可去,确实无聊。
谢淮礼每五日是有一日休沐的,只是以往即便休沐他也不会待在府里,要么去校场练武,或者去东宫和太子在一块论书谈事。
他下一次休沐在三日后,他在心中想着,带程娇娘出去外面转转。
程娇娘不知道他这些心思,看罢了水缸里的景,又在院中四处瞅着,一时看看竹柏,一时看看花卉,寻找着她绣样的素材。
“今日老夫人身子已大好,你明日去寿春堂请个安,也是做晚辈的礼数。”
程娇娘正四处瞧花样瞧得不亦乐乎,闻言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动作都停住了。
那日在寿春堂的一幕幕在她脑中涌现,她如何跌跤,如何闹得里头一团糟乱,站在那里是怎样大祸临头的惊惶心情,她全都记了起来。
谢淮礼看她脸色惨白身体僵直,扶在她后腰的手上移到她背上,摸着她的背安抚,“别怕,给老夫人请个安就回来,旁人说什么你不用理会。”
程娇娘还是控制不住地抖着,她生性胆小,此刻能在谢淮礼面前自在说话,也是他这样悉心照料她的缘故。
可是她在寿春堂犯了错,闹了笑话,她只要一想到明日要再次去迈那个门槛,就觉得如末日般可怕。
谢淮礼看她又变回了刚来那日在自已怀里发抖的幼猫儿,忍不住道,“若是实在害怕,我明日陪你去。”
程娇娘听了这句瞬间醒过神来,侯爷在朝中都是要事,怎么能为了自已胆小去耽误他的事。
即使她没有力量去为他做什么,至少不能让自已那么没用,去拖他的后腿。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让自已镇定下来,强撑着对谢淮礼露出了一个笑容,“妾身不怕,给老夫人请安是应该的,侯爷尽管放心,妾身这次一定做好。”
谢淮礼看着她明明自已害怕还努力来安抚自已的样子,心中一阵怜惜,这小傻瓜。
消食也差不多了,谢淮礼送她去浴房泡汤,这次跟着的是青萝,谢淮礼给她试了水温,交待了青萝几句,便出去了。
青萝看着眼前的浴池,惊叹也不比昨日的程娇娘少。
她今日一天看下来,程姨娘的膳食,吃用,还有这浴池,都是侯府正头夫人才能享用的规格。
侯爷可真是,样样都是拣最好的给她用,还有白日里文总管送来的针线布匹,他对府里几位老爷可都没这么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