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沉闷地痛了一下,但面对镜头时还是笑着。“现在让我们去采访一下余队长。”说完就追了上去:“你好,余队,我是记者江瑾篱,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你!”余乐阳脚步一顿,偏头看她时,冰冷的眼眸有了一丝情绪波动。可目光扫到她身后的机器,又瞬间冷了下来:“我不接受采访,特别是你。”话里是毫不掩饰的针对,江瑾篱的心好像被针猛扎了一下。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余乐阳丝毫不给面子,快步离开。江瑾篱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继续工作。
江瑾篱三十岁生日那天,在日记本上收到了大学时余乐阳的留言。
他们可以隔着时空对话。
大学时的余乐阳问:“我们的梦想实现了吗?”
江瑾篱:“实现了,你在维和部队,我是战队记者。”
他又问:“那我们结婚了吗,是不是很相爱?”
面对他满腔的深情和对未来的期待,江瑾篱握着笔迟迟写不了回信。
因为,他们要离婚了……
离婚协议摆在那里,最后一页,签着‘余乐阳’笔锋苍劲的名字。
一笔一划似是要刻进江瑾篱的眼里。
心底酸涩翻涌,却还是不得不拿起笔签字。
可就在要落笔的那刻。
一旁的日记本上又凭空显现一行字,是二十岁的余乐阳留下的——
“江瑾篱,不论未来有多少曲折,我都会永远爱你。”
少年的喜欢直白又热烈。
像是滚烫的熔浆般,暖进江瑾篱冰封的心。
她十岁认识余乐阳,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十八岁恋爱,大学毕业结婚。
整整十八年。
她到底不像余乐阳,说放就能放下。
而在今天能与过去的余乐阳对话,或许也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离婚协议江瑾篱到底还是没能签下去。
她放下笔,出了家门,披着夜色匆匆去了首都机场,坐专机赶往乌鲁克。
既是去工作,也是去见余乐阳……
10小时后,乌鲁克边境,国际维和部队基地。
“轰隆隆——”
宽阔的停机坪上,一辆军用直升机降落。
“专业记者江瑾篱为您在线报道。”
江瑾篱化着淡妆,面若桃花,目光犹如一潭秋水,扎着马尾,举着话筒站在镜头前干练非常。
“国内支援的医疗队已抵达,维和部队队长余乐阳亲自接待。”
而她的镜头中,身穿迷彩,头戴蓝色贝雷帽,臂章缀有“地球与橄榄枝”图案的高大男人走来。
正是她的丈夫余乐阳。
江瑾篱握着话筒的指骨紧了紧,却看见余乐阳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
她心里沉闷地痛了一下,但面对镜头时还是笑着。
“现在让我们去采访一下余队长。”
说完就追了上去:“你好,余队,我是记者江瑾篱,有几个问题想采访你!”
余乐阳脚步一顿,偏头看她时,冰冷的眼眸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可目光扫到她身后的机器,又瞬间冷了下来:“我不接受采访,特别是你。”
话里是毫不掩饰的针对,江瑾篱的心好像被针猛扎了一下。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余乐阳丝毫不给面子,快步离开。
江瑾篱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继续工作。
等采访结束后,才去帐篷里找余乐阳。
可余乐阳只当她是无物。
江瑾篱心里堵得慌,呼吸紧了又紧:“余乐阳,就算是要离婚,你也该和我好好谈一谈。”
余乐阳这才抬头看她,勾唇冷讽:“谈什么,我又在镜头前下了你的面子吗?”
江瑾篱一哽,无奈遍布四肢百骸。
以前他们志向相投,感情甚笃,很少吵架。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见面就开始吵架。
余乐阳对她的情绪毫不在意:“也是,对你来说工作是最重要,重要到连女儿的忌日,都能忘记。”
江瑾篱脸色一白,指尖嵌入掌心。
她和余乐阳曾有过一个孩子。
可……
一年前,因为她将孩子带到这里,孩子意外被困死在了混乱中。
江瑾篱有心想修补两人的关系,可想到失去的女儿,又心痛到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余乐阳嘲讽的眼神看着她:“江瑾篱,你不配当一个母亲。”
江瑾篱脸色惨白。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轻柔女声:“乐阳,纳沙找你。”
余乐阳收回目光,立刻就出去了。
似乎是不想再和她多待一秒。
江瑾篱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眶一点点红润,手颤抖着抚摸上腹部。
直到双腿发僵,摄像师进来提醒她:“该工作了。”
江瑾篱才回过神来,跟上去。
谁知一出帐篷,就看到余乐阳和一个女医生走在一起,手边还牵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喊他们:“abbe?ame。”
江瑾篱怔在原地。
因为abbe?ame在乌鲁克语里,是爸爸妈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