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眼睫一颤,目光偏移间,与镜中盛战城投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无人开口。沉默蔓延开来,像是从深渊中伸出来的利爪,拉着人往绝望里坠。苏禾只觉得呼吸不畅。良久。盛战城动了,他踱步到苏禾背后,随手在桌上拿起一只玉簪,为苏禾插上。他眉眼微垂,透着认真又好像情深。苏禾声音沙哑,如砂砾在砂纸上摩擦过般:“这一切,便是陛下对我的报复吗?”盛战城手微微一顿,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是你欺骗朕在先。”苏禾落在膝上的手紧了紧:“那长乐呢?她的死你也早就算好了?”
大庸皇宫,慈元殿。
苏禾坐在妆台前,看着一身女子宫装,梳着盘髻的自己,只觉恍若隔世。
这曾是她日日夜夜、满心满眼想要实现的事。
五年里,她曾多少次想要开口说破,如今实现了,却不觉欢喜……
这时,殿外传来一段尖细声音。
“皇上驾到!”
苏禾眼睫一颤,目光偏移间,与镜中盛战城投过来的视线,对个正着。
两人四目相对,无人开口。
沉默蔓延开来,像是从深渊中伸出来的利爪,拉着人往绝望里坠。
苏禾只觉得呼吸不畅。
良久。
盛战城动了,他踱步到苏禾背后,随手在桌上拿起一只玉簪,为苏禾插上。
他眉眼微垂,透着认真又好像情深。
苏禾声音沙哑,如砂砾在砂纸上摩擦过般:“这一切,便是陛下对我的报复吗?”
盛战城手微微一顿,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是你欺骗朕在先。”
苏禾落在膝上的手紧了紧:“那长乐呢?她的死你也早就算好了?”
盛战城眸里没有半点波澜:“她是个意外。”
简简单单两个字,便是一条人命!
这一刻,苏禾只觉得头上玉簪有千斤重。
她垂首看着双手,那上面仿佛还那般黏稠,沾满了长乐的温热的鲜血……
那可是唯一真心对待她的人,苏禾双手发颤,死死的攥紧双手,指甲都抠进了掌心。
盛战城看在眼里,伸手将她的拳慢慢展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只听殿外传来声音:“皇上,刑部尚书在清和宫等您,有要事商议!”
盛战城松开她手,站直身子:“乱臣贼子苏熙已被处死,朕会给你一个新身份。往后,你就呆在这慈元殿。”
话落,便抬脚向殿外走去。
殿门关闭,依稀听见殿外传来一阵锁链碰撞的声音。
苏禾缓缓回首望着紧闭的殿门。
偌大宫殿中无一盏烛光,只有那半闭的轩榥透进一缕清明。
她呆坐在椅凳上,像是被卸去一身气力。
这几年种种如镜花水月在脑中闪过,她只觉得荒谬、可笑。
成为苏熙从不是她所想,所愿。
服侍敬重的家人当她是为家族争取荣耀的棋子。
一路扶持的战友背叛,陷她于不忠不义的两难境地。
爱慕倾心的人不愿爱她信她。
唯一一个对自己真心好的人,也死在了皇城之外……
而到如今,她却连去恨,去怨都做不到。
苏禾想笑,刚想勾起嘴角,泪竟先夺眶而出。
几滴温热的眼泪滴在苏禾手背,比这慈元殿更热,更烫。
苏禾抬眸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缓缓抬手覆上那只碧绿玉簪。
含泪的眼中慢慢透出抹坚定!
另一边,清和宫中。
盛战城送走了刑部尚书,正在处理奏折。
却不知为何心中总不得安稳。
突然,殿门被人一把推开。
贴身太监李福安喘着粗气跑进殿中。
盛战城眉间一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然而,李福安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好了!皇上!将军、将军她……”
听到苏禾,盛战城一颗心狠狠提起:“苏禾怎么了?”
李富安声音发颤:“将军她——自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