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前头灯火渐明,人声鼎沸。可顾眉的后心是冰冷的,带着山洞里梦魇般的余悸。灯火很亮,顾眉停在那里,环顾四周。在这一瞬,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改变了一些东西,又好似没改变。她起初以为在山洞里碰到贺兰宴,是他设计的。可听了谢文和素心公主的话,她不敢确定了。她眼前一会浮现出在她最困苦时,谢文迎着春光向她走来,芝兰玉树般的脸上,带着怜惜。一会又好似有雷声在她耳
顾眉眼皮一跳,颤抖着手,狠狠地拨开贺兰宴钳制下颌的手。
洞外发生的一切,她很生气,很愤怒。
可让贺兰宴和她一同亲耳听到她夫婿的龌龊事。这更丢人,也太伤她的自尊。
顾眉呼吸微乱的反驳了他:“这是臣妇的事,和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相好满地,倒是殿下的妹妹,背地里和外男偷欢,殿下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表示的?”
她的声音极小,还微微颤抖,但贺兰宴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刺耳的字眼。
贺兰宴淡淡地道:“你这是想威胁孤不成?你的夫君就在外头,若是他进来看到你这样衣衫不整与孤独……会如何待你?还有对你百般刁难的侯夫人,又会如何待你呢?”
正如他所说,谁也不会有事,独她的人生将会翻天覆地。
她不想再落到和前世相同的境地。
想起毒药入腹时的痛,顾眉心头一抽,仿佛被人用刀凌迟着。
不会再和前世一样了。
这一次,她没有去偏殿,更没有昏迷。
她仰脸看向面前的男人,眸光清澈而恳切。
“人人都说殿下是佛子转世,也最是公正无私,刚刚已经渡了臣妇一次,不知殿下能不能……”
见她如此冷静,贺兰宴并未言语,只情绪难辨地看了她好半晌,忽而笑出声。
“外头的人已经走了,你还不走?怎么?还想让孤这个转世佛子再破一次淫戒,救你吗?”
“还是说,你刚刚得了趣,想再一遍遍地和孤求饶……”
他乌黑火热的眼睛凝视着她,很饱含深意地质问她。
气氛凝滞,近乎死寂一般安静。
顾眉当然知道他堂堂皇孙,却被送到寺中清修是因为什么。
同样的,这也是当年她背弃两人约定别嫁的原因。
此时提起。不亚于捅了马蜂窝。
慌乱中,她扯紧裙裾,在四周的黑暗里,突兀地往外走。
她该道歉的,此时已顾不得,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头灯火渐明,人声鼎沸。
可顾眉的后心是冰冷的,带着山洞里梦魇般的余悸。
灯火很亮,顾眉停在那里,环顾四周。
在这一瞬,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改变了一些东西,又好似没改变。
她起初以为在山洞里碰到贺兰宴,是他设计的。
可听了谢文和素心公主的话,她不敢确定了。
她眼前一会浮现出在她最困苦时,谢文迎着春光向她走来,芝兰玉树般的脸上,带着怜惜。
一会又好似有雷声在她耳边炸响,谢文说娶她不过是为了遮掩他与素心公主的丑事……
顾眉猛地捂住了脸,突然有点想哭。
所有一切,至始至终都有迹可寻,可笑她那么傻,默默死在那愚蠢的牢笼里。
泪眼模糊间,她仿佛看到有人朝她走来。
一如从前的温润如玉,光风霁月,一如那年春光,向她走来的少年。
五年,两辈子,大梦一场。
顾眉侧过身去。
谢文在山洞前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在她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和烙印。
她要活下去。
她更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