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可擦了擦眼泪,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心痛如绞,情难自控。原本可以幸福长大的孩子,只因为一场意外,就这么从她身边离开,要说林云可最恨的,不是顾黎羽,而是自己。如果那天,她没有因为父亲的死讯精神恍惚,忘记给乐乐打电话,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最后,林云可哭的声音沙哑,胃里像是有把尖刀在翻涌,她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沈储脸色大变,掏出手机让管家喊医生在家里等着,然后抱起林云可冲出了墓园。
顾黎羽按着沈储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块小小的墓碑。
墓碑上的孩子,依旧是面无表情,可现在的顾黎羽再看一眼,只有锥心的痛。
这是他的孩子,是林云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他那么小,脆弱的像是清晨叶子上滴下来的露水,还没见过世间的各种美好,就成为了这无数墓碑中的一员。
顾黎羽眼眶酸涩,他在墓碑前缓缓蹲下,将手中的玩具放在墓碑前,轻声道:“乐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先买这个,好不好?”
顾黎羽抚摸着这块小小的墓碑,好像通过它,能感受到曾经那个温热的小身体一般。
他只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时候,自己满腔怒火,觉得林云可背叛了他,连带对沈储怀里那个目露惊恐的他,也起了几分厌恶。
听说自闭症患者对旁人的情绪感知的更加清晰,那时的乐乐,是不是很害怕?
顾黎羽想到这里,心像是裂开一般,疼痛清晰的传入四肢百骸。
“是我不好,没能第一眼就认出你,是我不对,让你和妈妈跟我分开了这么久。”顾黎羽喃喃自语道,在乐乐面前,他连自称爸爸都不敢。
他对这个孩子,有着十足的亏欠和万分的愧疚,从前的他,枉为人父,顾黎羽觉得,就算乐乐还活着,也不会对他有半分好感。
这是他应得的,罪有应得。
顾黎羽干脆在冰冷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说道:“我知道,你曾经吃了很多苦,始作俑者是我,是我害了你和你妈妈,或许这辈子,我们就是没有缘分。”
“要是有下辈子,你投个好胎,别当我儿子,嗯?”
“不过,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她温柔磊落,若是没有发生一些错误,你会好好的长大,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我都知道的。”
“乐乐,别忘了你妈妈,也别记得我。”
顾黎羽说完,便静静的坐在那里,直到夜色渐渐爬上来,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站起了身。
“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好孩子,愿你来生幸福。”
顾黎羽低沉的声音在墓园里飘荡,同时也落入了不远处身处阴影中的女人耳中。
林云可眨了眨眼,措不及防的落下泪来。
她从沈储嘴里得知顾黎羽要来看乐乐的时候,不知道出于怎样的心态,求着沈储带她来。
她看着顾黎羽在乐乐墓碑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男人的字里行间全是后悔。
可她的乐乐,却再也回不来了。
顾黎羽的歉意,迟到了整整三年又三个月。
林云可看着男人颓丧离开的背影,泣不成声。
沈储在一旁,递了张纸巾给林云可,轻声道:“乐乐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不想看到你哭的。”
林云可擦了擦眼泪,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心痛如绞,情难自控。
原本可以幸福长大的孩子,只因为一场意外,就这么从她身边离开,要说林云可最恨的,不是顾黎羽,而是自己。
如果那天,她没有因为父亲的死讯精神恍惚,忘记给乐乐打电话,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最后,林云可哭的声音沙哑,胃里像是有把尖刀在翻涌,她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沈储脸色大变,掏出手机让管家喊医生在家里等着,然后抱起林云可冲出了墓园。
第二天,顾黎羽照常上班,然后就听到秘书转达昨天发生的事情。
顾黎羽瞳孔骤缩,他定了定神,问道:“林烨有没有说,是什么消息?”
秘书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只说,他有关于林小姐的消息。”
顾黎羽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了,他说道:“联系林烨,让他马上来见我。”
昨夜玩到很晚,还在睡梦中的林烨,就这么被一通电话喊了起来,屁颠颠的到了顾黎羽的办公室里。
他嬉笑着开口道:“姐夫,你终于回来了。”
“废话少说,你有什么消息。”顾黎羽问道,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林烨见他严肃的脸色,下意识将手机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一个朋友拍到的照片,我看这上面的人,很像林…我姐。”
顾黎羽将目光落上去,下一刻,他便确定,这就是林云可!
为什么这个女人变成了这副模样?
顾黎羽第一反应,不是生气林云可跟沈储骗了自己,而是在看大女人骨瘦如柴的模样时,眼底漫上无边无际的伤痛。
林云可,你到底怎么了?
猛然间,顾黎羽脑子里闪出两个字:
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