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上翻甚是无语,寒烟扭头双手抱剑,当作看不见。双手合十,双膝跪地,凤青梧道:“不用,既然来了就好好做,要么就不做。做一半留一半难免落人口舌,反倒不如不做。你想跟就跟着吧,天色也不早了,开始吧。”叩头在地,起身再走,如此往复,三跪九叩。暖翠抿唇还想再说,寒烟制止了。众所周知凤青梧是最没耐心的一个人,不用一刻钟必然发火,到时也不用劝,她自己就灰溜溜的滚回去了。以往只觉凤青梧脾气不好,现在暖翠发现寒烟其实脾气也不好,明明是丫鬟,对主子却无半点恭敬之意,想说什么说什么,想瞪眼就瞪眼,不高兴还甩脸。
结发夫妻,实在心疼,想到她这些年为自己受的委屈,皇上轻声哄道:“好了,朕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朕也知道你一直把六妹妹当作自己的孩子疼爱,朕会去跟母后说,让她休要再提。陈儒秀乃神医,一定有法子治好阎良王的腿,你就别哭了,也别担心了。”
世上医者千千万,陈儒秀不行就再去寻别的神医,总能医好。
有他这句话皇后就放心了,拿帕子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那臣妾去向母后请罪,皇上就别责罚裴贵妃了。当初母后说是您先跟她议亲,是臣妾抢了她的,是臣妾占了她的,臣妾……臣妾……”
面上一沉,皇上变了脸色,疾言厉色道:“胡说八道,朕喜欢的人是你,与她何干?你是朕亲封的皇后,她是贵妃,何曾抢占了她的?”
“好了,你又没错,请什么罪?要请罪也是裴贵妃,好好养着吧。刘太医,皇后的伤如何?”
刘太医上前,据实以禀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头上的伤不重,但有些深,怕是会留疤。”
茶盏与头饰相撞,碎片刺进肉里,流了很多血。
看到血帕之时皇上就想到了,很是生气,对皇后道:“没事,明天一早朕就召陈儒秀进宫,让他给你亲自配药,配祛除伤疤的玉肌膏。”
宫中也有,只是方子不同,量不同,陈儒秀配的效果更好。
有意为之,心中不怕,即便留下疤也没什么,皇后轻轻的点了一下头道:“好,谢谢皇上!”
见她眼下乌青尽现,昨夜伺疾一定十分辛苦,皇上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大臣们还在等着,朕先过去了。你好好睡一觉,晚些时候朕再来看你。”
起身嘱咐云岫等人好生伺候,皇上走了。
刘太医退下,云岫命所有宫女退出去,快步走到皇后面前低声言语:“娘娘,也太冒险了,万一砸的更重些,岂不是要毁容了。”
大迎枕靠背皇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满脸疲惫:“富贵险中求,我也是实在没有法子了。皇太后步步紧逼,御史们咬着不放,皇上为了大局贬斥父亲,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青梧去清凉寺,去三拜九叩为阎良王祈福?”
绝不可能,而就算是她愿意,以风青梧眼下的身体状况也不行。
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别说是跪了,就是走上去都难。
想想也是,凤青梧刚醒,如何能受得了,云岫道:“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传扬出去,皇太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听小亮子说还砸了个花瓶,说中了娘娘的计。”
事先有谋划,也算准了裴贵妃会去,只是没想到皇太后晕了一夜,手上还那么大力气。
都是聪明人,皇后早料到了,不以为意,淡淡的说:“给家里送信儿,看好青梧,不准她出去。皇太后吃了这么大的亏必然不会罢休,明天言官肯定会上奏,不能拿我怎么样铁定要找人撒气。青梧年纪小,性子又跳脱,万一听些不该听的再做出糊涂事,再跑出去,那就麻烦了。”
云岫明白,马上去送信儿,皇太后大怒,把裴贵妃都骂了一顿。
午时,云收雨歇,凤青梧收到了姐姐凤青黛被打的消息。知道皇太后这是把凤家往死里逼,她带着护卫出门了。
清凉寺,绿竹林,大片茂密的竹子高高低低从山底一路长到山顶。山路蜿蜒崎岖,因连着下了几日雨到处都是泥。
马车上不去,凤青梧下来走,好不容易到了山脚下,她和暖翠的鞋子都湿透了。
望着一眼看不到头似通天之路的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石梯,暖翠忧心忡忡气喘吁吁:“姑娘,真的,真的要三拜九叩跪上去吗?”
往常走大路坐马车都要一个多时辰,从台阶上走,还三拜九叩,要跪到什么时候,腿都烂了。
听她说话声音都在发抖,凤青梧道:“不跪能怎么办,连大姐姐在宫里都遭了打,我若是不来,不虔诚跪着祈福,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又如何面对大哥大嫂以及家里的所有人。你别上去了,在这儿等着吧。”
迈腿抬步上石阶,三跪九叩,真心祈祷,祈祷季阎平安顺遂一切都好。
“那怎么行,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您受罪,奴婢怎么能在这儿享福呢。姑娘,您赶紧把护膝戴上,这么冷的天,石阶又凉,万一寒气入骨可不得了。”说话间一连拿出四个护膝,全给她绑上。
由于生性顽皮又不得长辈喜爱,凤青tຊ梧在长姐凤青黛嫁入皇宫后没少跪祠堂,暖翠心疼她,做了不少护膝,每一次都让她偷偷戴上。
很感激,也很感动,凤青梧没有拒绝,任凭她给自己绑好以后说:“我知道你心疼我,但别跟着上去了。雨天路滑不好走,你的衣服也湿了,去马车里等吧。”
算算时辰再快下来时也天黑了,没必要跟着,更没必要陪着她一起受罪。
暖翠不肯,扶住她胳膊的同时朝寒烟打眼色,示意她到另一边扶着:“奴婢不走,奴婢扶着姑娘,姑娘省些力也能好受些。”
白眼上翻甚是无语,寒烟扭头双手抱剑,当作看不见。
双手合十,双膝跪地,凤青梧道:“不用,既然来了就好好做,要么就不做。做一半留一半难免落人口舌,反倒不如不做。你想跟就跟着吧,天色也不早了,开始吧。”
叩头在地,起身再走,如此往复,三跪九叩。
暖翠抿唇还想再说,寒烟制止了。
众所周知凤青梧是最没耐心的一个人,不用一刻钟必然发火,到时也不用劝,她自己就灰溜溜的滚回去了。
以往只觉凤青梧脾气不好,现在暖翠发现寒烟其实脾气也不好,明明是丫鬟,对主子却无半点恭敬之意,想说什么说什么,想瞪眼就瞪眼,不高兴还甩脸。
不行,回去得和她好好说说,提醒提醒她,万一再被赶去前院儿怎么办。
半个时辰后,二皇子季云临闻讯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