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舅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大小姐客气了,这是应该的。”说罢,抬手示意管家送她出去。裴清低垂着眼眸向李元修和姜夫人行了退礼,便跟随管家离开了。经过谢允之的位置时,他忽然看着她颇有些急切地站了起来,带了丝恳求地唤了一声:“清儿妹妹……”裴清脚下一顿,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没有看他,继续往前走。……“马车已经在院外等着了,奴才还要回去帮国舅爷处理事情,就不送大小姐回府了,还请大小姐见谅。”管家把裴清送到别院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清疑惑道:“可他只是谢公子身边的一个仆人,给自家公子下药尚且容易,如何有本事避开别院中这么多人的眼睛,往我的酒中下药?”
“何况,当时连我都不知,那壶酒原是要端来我这里的,他一个小小的仆人如何能提前得知呢?”
姜国舅神情严肃地摸了摸自己的长须,颌首道:“老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事发后立即派人去捉拿送酒的丫鬟,结果却在柴房里,发现那名丫鬟已经咬舌自尽了。”
裴清心下了然。
下一步,应当就是去那名丫鬟的家中搜查,然后惊喜地在床底下发现大量财物。
最好是能搜出与谢家有关的证据。
不过这有一点麻烦,对于靖王和姜家来说,给一个寒门定罪,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
裴清站起身,向姜国舅躬身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虽然这幕后主使是冲我而来,但毕竟误伤了靖王殿下与姜家,该如何处置,就由殿下和国舅您和说了算,我就不插手了。”
“等案子结了,麻烦您差人告诉我一声,我上门向您道谢。”
姜国舅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大小姐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说罢,抬手示意管家送她出去。
裴清低垂着眼眸向李元修和姜夫人行了退礼,便跟随管家离开了。
经过谢允之的位置时,他忽然看着她颇有些急切地站了起来,带了丝恳求地唤了一声:“清儿妹妹……”
裴清脚下一顿,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没有看他,继续往前走。
……
“马车已经在院外等着了,奴才还要回去帮国舅爷处理事情,就不送大小姐回府了,还请大小姐见谅。”管家把裴清送到别院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裴清颌首道:“您客气了。”
管家转身跨过门槛,不多时便消失在视线中。
裴清站在马车前,抬头望着这座雅致的别院,心中五味杂陈。
须臾后,一个预料之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裴清啊裴清,本王可真是小瞧你了。”李元修阴沉着脸,手持折扇轻敲掌心,脚步不急不缓,却有风雨欲来之势。
裴清微笑着说:“臣女一介弱女子,能得殿下青眼,是臣女之幸。”
“你少给本王油嘴滑舌。”李元修一张脸气得五官都扭曲了,舌尖顶了一下脸颊,捏着折扇的尾端挑起裴清的下巴,威胁道:
“知道戏弄本王的下场是什么吗?”
裴清疑惑道:“臣女怎么不知,臣女何时戏弄过靖王殿下?”
别的事情她或许不擅长,但在装傻上,她向来是一把好手。
装得李元修都愣了一下。
但不管是真是假,堂堂靖王殿下,是绝不可能承认自己自作多情的。
这女人就是可恨!
李元修磨了磨后槽牙,眸光冷冽逼近了一步,一个小厮忽然慌慌张张地从里头跑出来,唤了声靖王殿下,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元修瞬间大惊失色,迅速又看了一眼裴清,跟着小厮快步回了别院。
裴清从没见过李元修吓成这副模样,带着狐疑,转身上了马车。
……
回到京城后,裴清没有回定国公府,而是命马车在半道上停下,悄悄溜去了陈家。
陈家看守后门的马大娘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惊讶的发现是许久不见的裴大小姐,正想开口询问,手里就被塞了一块银子。
“我闯了一点祸,想去我姑姑那儿躲两天,你能别告诉侯爷我在这儿么?”
马大娘满口答应。
至于闯了什么祸,无非就是没好好做功课,偷溜出去玩,或者在课上顶撞先生,干脆逃了课。
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能惹什么大事呢。
裴清换了身大娘的旧衣裳,梳了个妇人的发髻,再把脸涂得黄黑黄黑的,就这么顺利地溜进了雁春阁。
傍晚裴姝从婆婆那回来,被丫鬟引着进了寝屋,看见被褥底下鼓起一个大包,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在干什么?”裴姝一把将被褥掀开,露出裴清被闷得泛红的小脸。
“姑姑。”裴清从被窝里爬起来,理了理一头凌乱的乌发,把自己的诉求告诉了她。
裴姝听得晕晕乎乎的:“你让我仔细捋一捋,你跑到陈家来,躲侯爷?”
“但是,又不想让他知道你在躲他?”
裴清真诚地点了点头。
成,这的确是裴清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说,你又犯了什么事?”裴姝叹了口气,无奈道。
裴清目光躲闪,往软枕上一靠,“哎呀,这您就不要问了,正好这几天姑父不在,您就当我过来陪您说话,好不好?”
估计以陈知衍的脑子,她也躲不了多长时间。
裴姝捏了捏她紧致小巧的鼻尖,宠溺地:“不好还能怎么样?”
裴清甜甜一笑,撒着娇扑进姑姑的怀里。
姑姑刚从外头回来,身上发凉,裴清还没给她捂热呢,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说:“大小姐,侯爷在雁春阁外等您,请您出去说几句话。”
……
雁春阁外。
“你派人监视我。”
“你在躲什么?”
“你派人监视我。”
“我问你,为什么要躲我?”
陈知衍握着白玉鸠的大手,骨节发白,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地面戳出一个洞来。
裴清气呼呼地偏过头,抿紧双唇,就是不答。
她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以后成了婚,也不能这样一点隐私都不给她。
“你跟我过来。”陈知衍严肃地敲了敲手杖。
裴清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都和他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
到了行云阁,一位穿着暗紫色团花袄裙的妇人心急如焚地走了过来,跪到陈知衍面前,眼眶通红:“侯爷,求您救救我们谢家!”
陈知衍蹙眉道:“谢夫人,发生了什么事?起来说。”
陈礼弯下腰想扶谢夫人起身,她却执意不肯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知衍。
陈知衍立即转头看向裴清,那眼神仿佛是在质问她。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一个字都没和我说??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