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月容到底和老夫人说了什么,那就没有人知道了。晚上,丁宁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魏嬷嬷的话。先夫人尹氏在侯府里,似乎是一个禁忌的存在,轻易没有人敢提起来。所有人都说,先夫人是病死的。但是师傅不信,丁宁曾经是信的。可自打回了这侯府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身体里有股很强烈的感觉,尹氏的死绝不简单。她只是异世一缕穿越过来的孤魂而已,丁宁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因为她占了丁二姑娘躯壳的缘故。
这个女儿自小就让她和侯爷给宠坏了,规矩没有规矩,女工不会女工,就连琴棋书画也没有一样是擅长的。
今日在宫里,淑妃和姜氏大致提了几句,她准备给六皇子物色正妃了。
都是自家人,有些默契自是心照不宣的。
淑妃娘娘当然不会为了六皇子的亲事特地召姜氏进宫去。
很显然,淑妃是有意想要和自己的娘家联姻的,而这个够格儿当六皇子妃的人,非丁瓷莫属。
然而丁瓷……
自己的侄女儿,淑妃当然也知道丁瓷到底是个什么个性,嚣张跋扈、没规没矩、针织女红几乎样样不精。
丁瓷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丁宁。
“好了。”姜氏打断她,“你别管这些了,我会和老夫人说一声,从明日开始,让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过来给你上课。”
“啊?”丁瓷一愣,顿时撇嘴:“上什么课啊?”
老夫人最是重视规矩体统的,她身边的李嬷嬷也一样。
从前李嬷嬷也给丁瓷和其他两个堂姐妹上过课,严厉的丁瓷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琴棋书画、言行举止、插花、仪容仪态,这些都要学。”
姜氏狠了狠心,继续道:“这回不管你哭还是闹,都必须要给我把这些东西给学好了。”
目前来说,六皇子是太子的大热人选,倘若瓷儿真的成了六皇子妃,那将来说不定就是……
一想到这个,姜氏的手都要忍不住地颤抖。
“好了,别苦着脸了。”姜氏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娘都是为了你好。”
“那丁宁呢?”
丁瓷撇了撇嘴:“她也要一起学吗?”
李嬷嬷的严厉,她也想让丁宁那小贱人领教领教,让李嬷嬷好好地教她做人。
“她学什么?”
姜氏蹙眉,“傻丫头,听娘的话,你只要好好儿地跟李嬷嬷学就行了,不要去管其他人。”
至于丁宁---
这死丫头的婚事还捏在她这个嫡母的手里呢,姜氏想尽早把她给嫁出去。
当然,她可不会给丁宁找什么好婆家。
尹氏那个贱人的女儿,就合该跟地上的烂泥一样,任人踩踏凌辱。
……
丁宁和春溪院里的所有人都轮流说完话之后,已经很晚了。
她让翠合给院子里的每人都赏了一片银叶子,这些是当初她下山的时候,师傅给的傍身钱。
今日丁宁一个一个地让人进来,分别问了她们不同的事情,现在已经大致全部了解了整个侯府的情况。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丁宁说。
翠合惊讶:“怎么出去?咱们才刚刚回府,出门都必须要和夫人报备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丁宁今日问了魏嬷嬷,当年先夫人身边的人,现在还有没有留在侯府的。
魏嬷嬷说没了,一个都没有了。
当年先夫人故去后,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不是犯了错被发卖了,就是被分配到了庄子上去,过了几年,人不是莫名地病死就是疯了。
“不过,倒是还有一个人。”
魏嬷嬷当时神情闪闪烁烁的,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和大小姐说,“先夫人身边有个叫月容的丫头,因为和家里的表兄有婚约,先夫人在故去之前就已经把身契给了月容,让月容出府去嫁人。”
“不过那丫头是个忠心耿耿的,一直在先夫人的身边伺候着,等先夫人故去后又一直忠心耿耿地守着还没有懂事的大小姐您和二小姐。”
“至于月容后来为什么会离开,老奴有一回和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小酌,曾听她说漏过一句,说是月容离开侯府之前,曾去找过老夫人。”
不过月容到底和老夫人说了什么,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晚上,丁宁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魏嬷嬷的话。
先夫人尹氏在侯府里,似乎是一个禁忌的存在,轻易没有人敢提起来。
所有人都说,先夫人是病死的。
但是师傅不信,丁宁曾经是信的。
可自打回了这侯府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身体里有股很强烈的感觉,尹氏的死绝不简单。
她只是异世一缕穿越过来的孤魂而已,丁宁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因为她占了丁二姑娘躯壳的缘故。
现在看来,想要查清楚当年尹氏死亡的真相,只有先找到月容。
……
翌日一早。
丁宁让翠合把院子里的人都支开,她一身素净打tຊ扮,偷偷摸摸地出了春溪院。
路她早已经看好了。
春溪院出来不远外面就有一片竹林,穿过竹林,里面堆放着好几捆干掉的竹子和劈好的柴火。
那是用来烧火用的。
这个时候,竹林里基本上不会有人。
她只要踩着这些竹竿和柴火往上爬,从这里翻墙出去就好。
魏嬷嬷说,京城有家叫‘十一月楼’的地方,专门给人打听各种各样消息和找人的。
丁宁想要去十一月楼让人打听月容的消息。
她本就会功夫,以前在山上也经常爬树掏鸟窝,所以爬这点围墙对丁宁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三两下地爬上去,还没看清楚外面什么样子,身后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听着像是厨房那边的人过来抱柴火的。
丁宁心里卧槽一声,闭着眼睛就往下跳。
“唔---”
重物落地的声音,但是丁宁并没有觉得疼,反而还觉得有点……软?
嗯?
除了软之外,手下的感觉也有点不对,怎么抓着像是在抓什么布料一样?
丁宁睁开了眼睛。
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充满愠怒和冷冽的凤眼。
丁宁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跳下来的时候居然不小心砸到了人,她这会儿正一屁股坐在人家的肚子上。
而被她砸到的青年一身琥珀色织锦滚边华服,长得是真好看,如天上月,清冷皎皎、似天边云,高贵圣洁。
总而言之一句话,是个长得顶好看的美男子。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美男子看起来好像一副想弄死她的样子。
“报一丝啊。”丁宁嘴一快,说出来的话都秃噜了,赶紧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