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余在桌下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周思扬的小腿,可对面的男人却一动未动,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继续专心致志地看着菜单。她没法子,只好将腿抬高些,又去踢周思扬。周思扬不堪其扰,终于从菜单后面露出脸来。她轻咳一声:“让绮华点菜。”“还是清余疼我,给我给我!”张绮华抢过菜单,一边翻一边嘀咕,“小心眼,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非要和我抢。”宋捷在一旁把三人的动作看得分明,憋着笑搂住周思扬肩膀:“你和清
朱清余在桌下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周思扬的小腿,可对面的男人却一动未动,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继续专心致志地看着菜单。她没法子,只好将腿抬高些,又去踢周思扬。周思扬不堪其扰,终于从菜单后面露出脸来。
她轻咳一声:“让绮华点菜。”
“还是清余疼我,给我给我!”张绮华抢过菜单,一边翻一边嘀咕,“小心眼,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非要和我抢。”
宋捷在一旁把三人的动作看得分明,憋着笑搂住周思扬肩膀:“你和清余来日方长,就暂且让让她。”
粤菜实在清淡,张绮华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到一个爱吃的菜。她恹恹地把菜单丢还给周思扬:“这顿饭不算,你还欠我一顿。”周思扬懒得搭理她,挥手叫来服务员,连报几个菜名,一听就是没滋没味的寡淡食物。张绮华更是不满:“周思扬,你别是打着为清余好的名号,点自己爱吃的菜!”
她揽住朱清余:“还是我和清余更配,浓油赤酱才是人间美味。谁像你,白水煮菜这种喂猪的玩意儿你都吃的下去。清余你说,高三时你和他当饭搭子,究竟跟着吃了多少苦头?”
朱清余悄悄瞟一眼周思扬,他明明听到张绮华的埋怨,却不反驳,只是低头摆弄着瓷杯,那副模样倒像是默认了张绮华的说法。
可朱清余心里清楚,吃苦头的不是她,而是周思扬。
那时,周思扬撞了头不久,高三第一次月考便来临。为了鼓励学生勤奋学习,学校还特意设了奖学金,奖励年级前十名的学生。朱清余成绩一向不错,在班里排名中上,可在年级排名却在二十开外。钱虽不多,可省着用,也能够她多买好几本习题。朱清余憋着劲儿想得一个好成绩,整日像被胶水粘在座位上,就连课间活动都不参加,整个人都扑进课本里。
那天六点大课间铃响,夕阳西沉,橘红色晚霞铺洒天空,朱清余坐在窗边却无暇欣赏,她正忙着做一套数学模拟题。教室里的同学赶着吃饭,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正全神贯注间,有人用指节叩了叩她的桌角。
她抬头一看,居然是周思扬。自打从校医室回来,两人再没说过话,这会儿突然过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朱清余,我上次救了你,怎么连声谢谢都不说?”周思扬大大咧咧地坐在她的前座,胳膊肘撑着她的桌面,回头不满地向她讨要说法。
朱清余这才记起,那日在校医室自己只顾着说对不起,竟没有向他道谢。
“谢谢。”她认真地说出两个字。
“一声谢谢就完了?”周思扬指指自己的额角,故意做出一副悲悲戚戚的惨状,“留疤了,破相了,毁容了!”
夕阳的光打在他侧脸上,他面容俊秀,皮肤白皙,可却有一道月牙状的浅褐色疤痕,在额头一角微微隆起,分外明显。
朱清余咬着唇,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慌乱。周思扬是为帮她受伤,于情于理她都欠他。可他这样的天子骄子,原本就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一穷二白,除了一声谢谢又能做些什么?
“算了,不为难你。”像是看出她的窘迫,周思扬站起身不再逗她,刚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身:“喂,朱清余,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赌什么?”朱清余好半天才出声问他。
“赌我们这次谁能得奖学金!谁输了,谁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