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专业方面,即使比他差了一些,不过我并不会任由他揉圆搓扁。我神色不改,眸光淡淡地扫向他,“这跟你都没有关系。”周扬眸光微闪,我不给他说话的计划,“所以还请周律师肚子不舒服想放屁去厕所,别在这里张嘴臭人。看起来你这张嘴挺厉害的,不过好像你都没有能够让上个案子的辩方律师闭嘴。能力不够,努力来凑,多多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吧,还号称资深律师?就这点能耐?你不如让人事将员工栏里面你头衔上的‘资深’两个字去掉吧。”
是从办公室出来的梅姐。
我说:“没呢,还不饿,梅姐准备去吃饭了?”
梅姐点头,看了一眼我桌面上的文件,蹙眉说:“怎么这么拼?我说过,你能力足够,不在乎这一朝一夕的时间,别因为这一个案子,就把自己熬坏了,饭还是要吃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说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想早点下班……
我说:“还有一点小问题,就快处理完了。”
梅姐点点头,“看见你,我好像看见档次刚入职的自己。挺好的,年轻的时候确实应该拼一拼,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和极限在哪里。”
她走后,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面对并不名副其实的夸赞,我简直备受煎熬。
同事们陆陆续续吃完午饭回来,我在逐渐吵闹的声响中抬头,正好看见周扬端着水杯从茶水间出来。
他路过我工位,故意顿住脚步说:“笨鸟先飞这个俗语,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只不过得有的鸟从生下来就是loser,再怎么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怎么努力也没用。”
我知道他在说我,但我没有闲工夫理会他。
他站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就开始对我人身攻击,“你为了来这里工作,不是给梅姐送了不少礼?怎么这会儿装起清高来了?”
我不抬头,都能知道他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上,是在被我忽视之后,无比扭曲的愤怒与不满。
我没说话,正忙着手上的工作,实在是没时间与他废话。
但他不依不饶,“怎么不说话了?被我戳穿心虚了?我还以为你为了讨好同事,会像讨好梅姐一样,连脸都不要了。结果你请下午茶,就请几个人,是瞧不起别的同事?给你脸了。”
我被他吵得脑仁疼,抬起头看向他,“你有什么事吗?”
周扬得到我的回应,就像是见到总统一样兴奋,一双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情绪似烧得旺盛的火焰。
他讥讽道:“没事,就是想知道白小姐你怎么想的,咱们律所都是做正经事情的,你要是选择来这里体验生活,可能不是一个好去处,还不如趁早走了,反正你们这样的有钱人,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呢。”
我忍无可忍,放下手中的笔,双手抱在胸前盯着他,问道:“你是谁?我留不留在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请谁吃东西需要给你汇报吗?别人都是傻子,你说我瞧不起谁,他们就都会相信了?还是说你把他们当成傻子,想要在针对我的时候,夹带私货,让他们被你当枪使来排挤我?”
我一连几个问题之后,耳边传来一阵阵微小的惊叹声。
我知道周扬的话,一定程度影响了不少人的想法,也知道起码一般的人因为我的话清醒。
周扬不以为意道:“你老公不是很有钱吗?既然不想我误会,那为什么不招待全办公室的人啊?别的大律师带的大组你不请也就算了,咱们这十几二十号人,可都是跟你共事的人,一点还能把你吃垮了不成啊?”
他眼神无辜,言语随性,不关我接着他的话怒怼还是不理会,都会造成一种我急了的假象。
这一招在心理学上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tຊ煤气灯效应’,在律师行业中,经过改良之后,也算是一个辩护的方法。
周扬是资深律师了,只要是做好准备的跟人吵架,自然是有一套又一套的手段,让我入坑。
但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生瓜。
在专业方面,即使比他差了一些,不过我并不会任由他揉圆搓扁。
我神色不改,眸光淡淡地扫向他,“这跟你都没有关系。”
周扬眸光微闪,我不给他说话的计划,“所以还请周律师肚子不舒服想放屁去厕所,别在这里张嘴臭人。看起来你这张嘴挺厉害的,不过好像你都没有能够让上个案子的辩方律师闭嘴。能力不够,努力来凑,多多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吧,还号称资深律师?就这点能耐?你不如让人事将员工栏里面你头衔上的‘资深’两个字去掉吧。”
他面色煞白,我冷哼一声,“我要是你,肯定都天天夹着尾巴做人。”
我的话戳中周扬的痛处,他脸上的表情再也支撑不住,因为愤怒却不敢发作而变得扭曲。
但我从他惨白的脸上,找到了一丝洋洋得意的情绪。
他没有反驳我,只气冲冲地离开,回去自己工位上。
周边因此传来对我指指点点的声音。
“她好像还挺得意的啊,竟然敢这样说周律,她有什么能耐啊?”
“哎呀,新来的得罪了周律师,那遭殃的还不是我们小组的人?”
“她说出这样带话来,不担心梅姐会生气吗?”
我知道他们中有不少人跟周扬是一伙的,那又怎么样?
我不在乎周扬的污蔑,更不在乎这些人当着我的面或者在我背后说闲话。
我来这里是工作和学习经验,不是吵架。
争辩的本事,留在法庭上就够了。
重新拿起笔,我继续工作。
又耽误了一些时间,看来得加紧了。
刚准备下笔,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白云瑶,你来我办公室。”
我回头,不知道梅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表情不悦,脸色很不好看,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我心中咯噔一下,生出一种不安的情绪。
我刚站起来,隔壁桌的杨娜探头过来说:“小白,梅姐最不喜欢咱们办公室里面,有人用失败的案件来攻击对方律师了。更别说还是针对咱们一个律所的同事,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周扬,但是小白,我还是要说一下,上一个被判定为‘不团结’的员工,已经被律所辞退了。刚刚我没看见梅姐进来了,不然一定阻止说下去。”
话音落下,我蹙眉,隐隐约约听见有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活该,谁让她那样心高气傲?一个小实习律师,整的像是大律一样,就连梅姐都不会这样说周律。”
“哎呀,这下她可就惨了吧,会被辞退吧?”
“不止这样吧,她这算是违背了咱们律所的守则了,上回那个没有赔付违约金,是因为老员工了,她算什么?肯定得赔偿给周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