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仅一张木桌上点着油灯,而唐景渊正背对着她站在木桌前,手上不知捣鼓着什么,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燕琼霜刚想上前,脚边忽地踩落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骨碌碌滚动到一边,借着光亮看过去,下一刻,她差点惊声尖叫,那竟是一颗人头!唐门暗牢中血腥痛苦的回忆出现在脑海里,她死死捂住嘴,惊惧地盯着唐景渊。火光摇曳,唐景渊此时也闻声转过身来,手里正捧着一只断手!想起师兄说的话,燕琼霜只觉得眼前发黑
燕琼霜逃脱后的第七天,
几名黑衣人借着夜色离开了唐家大宅,隐匿进黑暗之中。
“你是说曲飞雀的投诚状,是告诉墨庄照世珠在本座手上?”
鬼面人想到那天弃燕琼霜而去的男人,冷笑之余忽然心口一热,剧烈咳嗽起来。
“主上!”鬼侍疾步上前劝道,“您早知照世珠下落,为何......”
为何放任她逃脱呢?
早在让雌雄大盗做选择的那天,鬼侍就已将照世珠的下落禀报给了鬼面人。
照世珠,照死而生,逆转阴阳;一朝认主,天下独步。
在燕琼霜触碰到照世珠的瞬间,魔珠就选择了她,存在于她体内。
“您的病已不能再耽搁了,何不直接将它剖......呃!”
那鬼侍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感觉脖颈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下一秒,便已魂归阎罗。
从生至死,鬼面人甚至手都没有抬一下。
另一名鬼侍见此情景,无声地进来将手中托盘呈给他,
托盘之中,是一支染血的箭矢,正中穿着一只体型轻巧的信鸽。
“墨庄与我唐门积怨甚久,再加上曲飞雀故意挑唆,他们不日定会动手,主上!”
座上之人盯着那只信鸽腿上的青花铜环,半晌才开口道,“吩咐下去。”
“主上,曲飞雀联系燕琼霜的事......”
鬼面人漫不经心道,“注意他两的动静,如果她要逃,便......”
便什么,杀了她,还是......放了她?
如果要放了她,该用什么名义?
收她入麾下,还是从此成为他的药引?
那日女人悲戚又坚决的眼神仿佛又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为何会对那个女人如此在意......
最终,他状似平静地开口。
“便随她去。”
······
“娘子!你去哪里了?”
燕琼霜刚回到房间,一个委屈的声音便从床上传了过来,
锦被掀起一角,自家丈夫俊朗的脸露出半截,
“娘子,快来!”还不等她解释,唐景渊便神秘地向她招了招手,重又缩进了被子里。
燕琼霜向着不远处屋檐望了一眼,一片青色的衣角消失在风中。
她刚拉开锦被往里看去,一声惊呼之下,燕琼霜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只感觉落入了一个深洞,双脚落地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卧室床边竟然有一个密道直通地下。
“娘说了,为夫自小力气大!”唐景渊得意地将燕琼霜放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从接住她到放下,全程唐景渊都似乎避开了她背上的伤口......
眼前竟是一处密室。
四面皆是砖墙,除了进来的洞口和尽头一扇小门外,并没有其他的出口。
房中仅一张木桌上点着油灯,而唐景渊正背对着她站在木桌前,手上不知捣鼓着什么,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燕琼霜刚想上前,脚边忽地踩落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骨碌碌滚动到一边,
借着光亮看过去,下一刻,她差点惊声尖叫,那竟是一颗人头!
唐门暗牢中血腥痛苦的回忆出现在脑海里,她死死捂住嘴,惊惧地盯着唐景渊。
火光摇曳,唐景渊此时也闻声转过身来,手里正捧着一只断手!
想起师兄说的话,燕琼霜只觉得眼前发黑,
不等她瘫坐在地,就觉断腕一凉,机括启动的咯吱声响起,
“可惜,做的还不够好。”唐景渊的声音近在眼前,燕琼霜却不敢睁眼去看。
这里的环境令她有一种失真感,
她好怕所谓出逃替嫁只是一场断腕失血濒死前的梦,
她还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被爱慕多年的师兄所弃。
“娘子?娘子你怎么不理为夫!”忽然腰间被一双大手揽住,“是不是弄疼娘子了?娘子不要吓我!”
可能是被她惨白的面容吓到,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传来,胸前衣衫感受到濡湿的凉意,
燕琼霜这才睁开眼,看见唐景渊泪眼汪汪地趴在自己怀里,
“娘子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礼物,那就不要了不要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抽泣,他将她的手捧起来,试图想将上面的东西扯下来。
借着火光,燕琼霜这才看清,右手断腕之上是一只做工精巧的木质假手,刻着一些复杂的机关纹印。
随着她尝试性的牵引,惊喜的发现,这只假手不仅能按轻微的肌肉变化发动,更是在注入内力后,如同原生一般,阻塞感尽消。
虽说比不上之前挟指捉蜂的灵活,但对于此时的燕琼霜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再好不过的礼物!
此时燕琼霜也不管唐景渊是不是鬼面人了,她下意识制止唐景渊,感激地牵引着假手缓缓摸上他的面颊,一时情动,垂首吻向了他湿漉漉的眼角。
“谢谢你,阿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