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回到了东南角的位置。这场四角通灵游戏就像阿夏刚开始描述的那样,单调得令人乏味。我开始对着墙壁无聊地玩弄着手指甲,思绪逐渐飘远。就在这时,一声低微而颤抖的咳嗽声突然在我背后响起,犹如深夜中的一缕寒风,轻轻拂过我的耳畔。那干咳声近在咫尺,微弱而无力,仿佛是从一个病入膏肓的灵魂深处挤出的最后一丝声音,瞬间让我全身的神经紧绷起来。这时,阿夏已经默默地走到了寂静无人的东北角。我背脊发凉,冷汗直流,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存在在默默窥视着我。
就在这时,阿夏和刘安突然齐齐转过身,脸上露出调皮的鬼脸,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吓到了你们了吧!”
我跟杨文这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小插曲过后,我已无心再继续探险,便提议大家一起回村。
回村的路上要经过一处废弃的茅草屋。
平日里对茅草屋不屑一顾的刘安,此刻却突然停下脚步。
他盯着空荡荡的茅草屋,突然提议道,“现在天气还早,回去也没啥子事做,我们刚好四个人,不如来玩儿那个四角通灵游戏呗。”
说起四角通灵游戏,最先是刘安的爸爸流传开的。
刘安的爸爸是个赌徒,叫刘癞子,是为数不多出过村,见识过外面世界的人。
他身材瘦小,绿豆眼,左手常年吧嗒吧嗒地抽着叶子烟,右手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个铁环。
整日里在村庄四处游荡,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村里人对他这种行为感到困惑,甚至有些人避而远之。
但刘癞子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抽着他的叶子烟,铁环在手中吧嗒吧嗒地作响。
四角通灵游戏规则是这样的。
【在夜半时分,选择一个漆黑空房间。
面朝房间四个墙角,各站一人。
游戏开始后,其中一个墙角的人顺时针往下一个墙角走,遇到人就拍肩膀。
走到无人角落,就咳嗽一声,越过无人墙角继续走,直到见到人,拍他肩膀。
进行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屋里无人咳嗽了。
这就说明,每个墙角都有人,且还有一个人始终在屋子里走着。
也就是说,房间里多出来一人。
需要注意的是,一旦咳嗽声响起,游戏不能终止。】
听起来很复杂,操作起来很简单。
锁村有一阵子那些人农闲没事儿干,就被刘癞子忽悠去玩儿四角通灵游戏。
他说,这是他从外面学来的,一个能带来希望的游戏,比求神拜佛简单多了。
村子里有些人在他蛊惑下,与他玩了几次这个游戏。
没有出现过多出来一人的情况,相反,经常会出现少一人的情况。
有的人会在游戏正酣之际,突然起身,声称需要去尿尿,匆匆离去;
有的人则在神秘氛围中,被家人叫回去吃饭的呼唤声打断,无奈地告别游戏。
总的来说,这个所谓的四角通灵游戏好像从未真正完美落幕过。
估计这也是刘安心有不甘,提出一起玩的原因吧。
对于这种笼罩在神秘迷雾中的游戏,我内心其实有些抵触的。
毕竟,我妈就是从事这行当的,从小耳濡目染,我对那些飘渺的鬼神总怀有一份深深的敬畏。
谁又能确定,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那股难以言说的怪味,如同阴风般在我脑海中萦绕不去,让我对这游戏心生退意。
“新哥,就玩一把嘛。”
阿夏年龄最小,最好奇。
第一个举手赞成,甚至拉着我的手,眼中闪烁着期待。
想起之前墨玉潭的那段经历,我心生忌惮,便犹豫了起来。
但终归架不住刘安和阿夏的软磨硬泡,心想此时正是阳光明媚的白天,应该不会有事,便心生动摇了。
十几岁的孩子又正是贪玩,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心中的那份不安也慢慢消散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杨文见我已然点头答应,他若是再固执己见,便会形成三缺一的局面,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只此一次,玩过后必须回家。”
我见众人皆无异议,心中的顾虑稍微减轻了些,再次叮嘱他们待会儿游戏时动作要迅速些。
茅草屋因岁月的侵蚀而显得破败,屋顶上破了几处,光线从那些破洞中照射进来,让屋内不至于太过昏暗。
在他们几人之中,我年龄最长,而且家中还有个被尊称为仙娘的母亲,因此我自然成了这个小小团体的领头人。
于是,我优先选择了自己的方位。
四个方位,我都嗅了嗅,最后选了东南角。
东南角,巽位。
可以通天地之元气,在五行掌财运,总而言之是非常吉祥的方位。
西南角、西北角、东北角,分别站了杨文、刘安、阿夏。
游戏刚开始,我们几个嘻嘻哈哈的也没当回事,就像是捉迷藏一样。
阿夏的身影逐渐接近,他轻拍我的背部,那一刻,我就有点紧张了。
按照游戏的规则,我应该走向杨文那边,然而,我却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
只见阿夏正站在我原本所在的东南角,踮着脚后跟,一摇一摇的。
他的目光似乎捕捉到了我的注视,于是转过头来对我微笑,嘴里嘟囔着“怎么没想象中好玩。”
看着他与往常一样无忧无虑的模样,我心中的紧张感渐渐消散。
或许,真的是自己过于敏感,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态,准备继续前行,走到西南角将手拍在了杨文的背上。
就这么沉闷地进行了十来分钟后。
我再次回到了东南角的位置。
这场四角通灵游戏就像阿夏刚开始描述的那样,单调得令人乏味。
我开始对着墙壁无聊地玩弄着手指甲,思绪逐渐飘远。
就在这时,一声低微而颤抖的咳嗽声突然在我背后响起,犹如深夜中的一缕寒风,轻轻拂过我的耳畔。
那干咳声近在咫尺,微弱而无力,仿佛是从一个病入膏肓的灵魂深处挤出的最后一丝声音,瞬间让我全身的神经紧绷起来。
这时,阿夏已经默默地走到了寂静无人的东北角。
我背脊发凉,冷汗直流,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存在在默默窥视着我。
那股难以名状的怪味越来越浓重,令人窒息。
我不敢回头,只能咬紧牙关,尽量屏住呼吸,双手紧握成拳,手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
突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无法确定是不是阿夏,但我知道我必须按照规则,将东南角的位置让出来,继续向西南角移动。
当我鼓起勇气转过头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呆立当场,成为了我此生永远无法忘记的记忆。
原本应该站杨文的西南角,空空如也。
我脑海中瞬间响起一声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游戏规则明确指出,一旦咳嗽声响起,游戏就必须继续,不得中断。
于是,我匆忙低下头,硬着头皮握拳,模拟了一声咳嗽。
然后,我越过东南角转向西北角,步履坚定地走去。
幸运的是,当我到达西北角时,我看到了杨文仍然站在那里。
我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我的手指触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