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拧干帕子,帮她将细颈上汗珠擦拭掉。那日之后,原本还和江雪嫣一样忧心忡忡的江雪仪,隔了两日似乎变得松快许多,不再为方辞礼选妻一事担忧了。“大姐姐,你这般知书达理,近来又在同二伯母学掌府中中馈,难道就不怕被那淫贼选上么?”今日下了课堂,江雪嫣便挨近江雪仪疑惑问道,她俏丽的脸蛋上,还透着恐惧。“我自是害怕的,只是若真被那方公子选上,我也只好听祖母的,能为江家出份力也好。”江雪仪将手中书册递给身边丫鬟凝香,满是通情达理地道。
江老夫人盯上的,从来都是大房的钱财。
江凝出嫁,大房库房里的银钱便能名正言顺落入江老夫人的腰包。不管她使何腌臜手段,最后都会让江凝嫁入方家。
“姑娘打算如何做?”
采荷面色焦灼。
“顺水推舟。”
江凝轻轻咬唇,眼神娇俏无比,瞧着清澈见底,却不由让人心生寒栗。
“你先随我出府一趟。”
末了,她起身道。
“嗯。”
今儿起了风,采荷给她取来一件青缎掐花斗篷披上。
赏月楼三楼最大的那间雅间里,谢沉胥着一身玄青色锦袍,正把玩手里的小玩意。
“公子,六姑娘来了。”
翟墨立在织锦玉屏前垂首道。
谢沉胥倚靠到长椅上,端是换了个姿势,翟墨便转身走到门口,让江凝进屋。
“小女多谢公子相助。”
江凝朝玉屏后的身影福了福身子。
“你怎知道是我帮了你?”
谢沉胥微微抬眉,眸光掠过玉屏前那抹轻盈身段。
“小女深知自己乃一后宅女眷,断没有能让方公子改变主意的本事。”
江凝清楚,自己上次同方辞礼说的那些话,左右不了狡黠奸诈的方辞礼,就算有,左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哪里就能诓下他。
“江家六丫头。”
谢沉胥盯着那抹青色身段,薄唇轻轻吐露这几个字。
也就是到了此刻,他才算瞧出江凝的本事。
她不过在这见过他一面,便笃定能在这找到他。
“近前来。”
眉心渐沉,他修长的手指节倏忽捏紧手中的小玩意开口叫她。
江凝紧张地抿了抿粉唇,抬步绕到玉屏后边。
谢沉胥手中把玩的,正是她上次在这泡澡落下的那对芙蓉掐丝玉环。
此刻,他阴恻恻的眸光落在她晶莹粉红的耳垂上,意思很明显。
江凝用力捏了捏沁出薄汗的掌心,走到他身前,面对着他缓缓低下身子。
他唇角微勾,深眸里覆上几分邪气,清隽无匹的面容瞬间变清晰,镀进江凝眼中,周身高贵又压抑的气息让她呼吸不自觉骤紧。
“你来找我,不单是为了道谢吧?”
玉环穿过耳洞,他灼热的手指馥落在她晶莹剔透的耳垂上,让江凝后背微微绷紧。
“若我没猜错,这赏月楼应当是公子的。”
江凝眼眸微湿,轻声道。
霎时间,他滚烫的掌心贴到她紧绷后背上,将人往前一带,她人已不由自主贴近他。
微热的气息,灼烧在她娇嫩肌肤上。
谢沉胥目光一寸寸变凉,“方家既然开了这个口,断没有再为难你的道理。”
“我要让此事没有任何回寰余地。”
江凝眼中狠意顿现,赤裸裸地将自己心思袒露。
闻言,谢沉胥抚摸在她后背上的掌心顿了下,眸光轻沉道:“江家六丫头,你野心不小啊。”
“公子会帮我的。毕竟,能搅乱方家背后势力的棋局。”
江凝抬起湿润的眸,纤薄的手掌心已覆到他手背上,带着他的手掌轻轻摩挲。
男人眼底的欲望被燃起,他伸手一勾,将她娇软湿润的身子往上带。
天边弥霞浓烈耀目,江凝走出雅间时,只觉后背濡湿。
“姑娘。”
采荷上前扶住她,她在里面待得如此之久,采荷自然明白发生了何事,小心翼翼将她扶下楼。
“告诉沈青窈,她的正妻之位就要到手了。”
上了马车,江凝疲声嘱咐道。
“奴婢明白。”
采荷拧干帕子,帮她将细颈上汗珠擦拭掉。
那日之后,原本还和江雪嫣一样忧心忡忡的江雪仪,隔了两日似乎变得松快许多,不再为方辞礼选妻一事担忧了。
“大姐姐,你这般知书达理,近来又在同二伯母学掌府中中馈,难道就不怕被那淫贼选上么?”
今日下了课堂,江雪嫣便挨近江雪仪疑惑问道,她俏丽的脸蛋上,还透着恐惧。
“我自是害怕的,只是若真被那方公子选上,我也只好听祖母的,能为江家出份力也好。”
江雪仪将手中书册递给身边丫鬟凝香,满是通情达理地道。
江雪嫣咂了咂舌,眼神里陡然流露出对江雪仪的敬畏之意,转而见到起身要往颐园外走的江凝,噔时拦住她的去路指鼻嚣张道:“大姐姐,你不能嫁,要嫁也合该她嫁!”
“哦?我嫁得大姐姐就嫁不得?五姐姐这话,是说我比大姐姐更知书达理,更适合掌府中中馈?”
江凝抬起清隽的眸,逼视着她反问。
江雪仪眉头微微皱了下,手肘假意不小心碰到江雪嫣,将她人轻轻往前推。
得了江雪仪推波助澜,江雪嫣反唇讥笑道:“你胡诌!那样的淫贼配你这个罪臣之女,才乃绝配!”
“啪——”
下一瞬,只听见响亮的一记耳光,江雪嫣的左脸陡然浮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