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去,便是半夜未归,萧浮生也一直没有回来。我等了一个多时辰,终究没熬住,睡了过去。次日醒来时,玲珑已经回来了,端了水来伺候我洗漱。我轻声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玲珑低声道:“回二夫人,说是春闱上有考生刺杀官员,事闹得很大,考试已经暂停了,大理寺也介入调查了。”“考生刺杀官员?”我惊了,“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萧浮生他们不是还做了巡查……”想到这儿,我心一沉,“萧浮生呢?”
我们这出戏演得差不多了,二月初九,春闱也开始了。
萧浮生便更忙了,春闱一场三日,他几乎日日都在巡查。世子尚且有回府的时候,萧浮生的身影,我一天都没见到。
直至第一场结束,萧浮生才终于得空回来了一趟。他长年在军营,风餐露宿惯了,三日忙碌也没见他多憔悴。
只是第二场试进行之前,他还要去巡查,便只是换了身衣服,匆匆与我说过几句话,便又出门了。
我倒觉得他这几日不回来,我反而清净了许多,夜里没有他在身旁,虽说冷些,但也不至于夜夜被他折腾得晕过去。
我原以为,这九日我都能这么安生过去。王爷王妃,世子妃他们或是也对春闱有什么打算,这几日也没来寻我的麻烦,我便觉得这几日过得,舒服极了。
谁知第二场试头天夜里,春闱便出事了。
我那时还未睡着,便听得院外乱成一团,我唤了玲珑来,问她发生了何事。
玲珑低声道:“二夫人,好像是贡院出事了,具体什么事,我还要去探探。”
我知道,玲珑虽然瞧着乖巧软弱,到底是凝月带出来的,还是有些本事,便随她去了。
她这一去,便是半夜未归,萧浮生也一直没有回来。
我等了一个多时辰,终究没熬住,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时,玲珑已经回来了,端了水来伺候我洗漱。
我轻声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玲珑低声道:“回二夫人,说是春闱上有考生刺杀官员,事闹得很大,考试已经暂停了,大理寺也介入调查了。”
“考生刺杀官员?”我惊了,“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萧浮生他们不是还做了巡查……”想到这儿,我心一沉,“萧浮生呢?”
玲珑唉声叹气道:“世子tຊ和二公子负责巡查一应事务,自然也被带去大理寺盘查了。”
许是见我脸色大变,玲珑赶紧安慰我道:“二夫人您别担心,二公子到底是王府的二公子,且此次奉命巡查的任务本是世子的,若二公子出事,世子也难免被牵连。所以,王爷不会不管。”
我明白,王爷为了保住萧衍,也会捞萧浮生一手。
萧浮生再不济,也是王府的人,纵然军功悉数让给了萧衍,但众人对此事心知肚明,若有战乱,朝堂还得指着他。
我担心,不只是因为萧浮生,更因为我那舅舅。
春闱突发事故,萧浮生也被带去了大理寺,不知我那舅舅怎么样了。
我拉着玲珑的手,认真道:“玲珑,你可法子让我见见凝月?”
玲珑“啊?”了一声,忙将手抽了出去:“二夫人您……您见姐姐做什么?若二公子的事真需要姐姐,姐姐自会出手的。”
我瞧她这这副样子,便知道萧浮生多半下了令,不让她乱来。
我只好作罢,又道:“那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名叫‘陈舒’的考生?”
玲珑双眼一瞪:“这不就是在春试上刺杀考官的那个人么!”
“什么?”我脑袋里嗡地一声,身形一阵恍惚。
玲珑忙来将我扶住:“二夫人您……您怎么了?”
我紧紧抓着玲珑的手,颤声问:“那他……”
“被带去大理寺了啊,”玲珑不解道,“二夫人,此人是谁啊?”
看来,萧浮生并未告诉玲珑这些,或许舅舅的消息也不是凝月查的,凝月只是我知道的一个细作而已,萧浮生手上还有多少人,我根本不敢想。
可是舅舅为何要刺杀考官呢?
我一时被刺激到了,想不明白,只能又求玲珑:“玲珑,就算不能让我见凝月,你帮我传个话,让她帮我查查,陈舒为何要刺杀。”
玲珑似是被我吓到了,忙点头应了。
还没等玲珑查出结果,我便知道死的是谁了。
王府在巳时二刻,收到了尚书府送来的讣帖,世子妃遣人来告知了我一声,让我身子好些事,去尚书府拜祭一番。
因为死的,是我那刚成婚的姐夫,礼部尚书之子——曾卓。
一场春试,竟让我那刚出嫁的长姐成了寡妇。
我恍然大悟,难道舅舅刺杀曾卓,是为了我?可是让长姐成了寡妇,又能如何呢?侍郎府除了我和长姐,还有两位兄长,他们才是爹爹最重视的人啊。
朝堂上的事,我懂的到底有限,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舅舅刺杀的理由了。
按照礼数,我还是随世子妃一同去了趟尚书府。
我那姐夫是被人刺杀,案子还没破,按理应该停尸大理寺。但据说户部尚书誓死不肯,在圣上面前三拜九叩痛哭流涕,才要回了儿子的尸体。
如今那尸体正放在灵堂的棺材里,我长姐一身素服,戴了孝,在棺前守着。
世子妃浅浅拜过,对我道:“你姐妹二人应有话说,我先回去了。”
我不知她是何意,但也只能行礼恭送。
世子妃走后,灵堂便只剩了我和长姐二人。
我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便又将来时的话说了一遍:“长姐,节哀。”
她擦了擦泪水,突然抬起头来瞪着我,双眼发红、目光凶狠。我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
“现在你满意了吧?”她咬着牙道,“你不满替我嫁给萧浮生,便让他借春闱之机杀死我夫君,对不对?”
我被她问愣住了:“长姐,这不关我的事。”
“不是你还会有谁?”她慢慢站起来,向我走近,“我知道,你一直恨我阿娘,也恨我,你就是想报复我对不对!”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萧浮生的手笔,但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长姐已然失了理智,一心认为此事就是我干的,我辩驳亦是无用。
“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我退到门口,平静地看着她,“长姐若一定说是我,便拿着证据去大理寺,让大理寺来拿我便是。”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
谁知还没走出门口,便被几个人捂住嘴,拖到了一个小屋里。
我心里一惊,方才长姐便没了理智,难不成是要私下报复我?
我正想着,长姐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