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只是受尽折磨,从未有过一丝好意笼罩她。甚至,有一次有个狱卒好心,见她实在是可怜,给了她一点稻草,可后来,那个狱卒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调走了。有人见不得好,就是要折磨她。可折磨她的人即便是先皇,作为皇后,也总是可以想办法让她好过些。哪怕是什么都做不到,带句话,让她安心也好。再或者,帮她安顿好她在乎的人。可是,什么都没有。陆云凤什么都没做。反而再相见,只是求她杀了裴晏清。这不是要杀裴晏清,这是要杀了她。
裴晏清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珍珠簪。
随手便将机关打开了。
陆云凤是什么样的心思,他怎么会一点防备也没有?
所以,盛汐初得了什么,他早就知晓。
只是,里头空空如也。
饶是裴晏清,也是微微一愣。随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后,便哂然一笑——
裴晏清不动声色把机关复原,重新把簪子扔在了地上。
将裴晏清送回去休养的时候,盛汐初借口拿东西,悄悄地拿回了金簪。
裴晏清好似真的醉了。洗过澡,便安静睡了。
盛汐初守着裴晏清。
炉子上温着水,只要裴晏清醒来,就有热水喝。
外头还有如玫候着,如果裴晏清还有什么吩咐,也立刻就可以去办。
盛汐初没吃东西。
双喜偷偷送来了两块月饼:“府里发的,我特地给你留的。”
盛汐初接过帕子包的两块月饼,笑了:“谢谢。”
双喜撇嘴:“你那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我怕你不吃饭到时候病了还得我伺候你。”
反正坚决不承认自已是特地想着盛汐初了。
盛汐初从衣裳里摸出金簪子来:“你帮我拿出去融了卖了,我给你分钱。”
双喜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之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从哪里偷的!”
“太后娘娘赏的。”盛汐初解释一句,往双喜手里一塞:“去吧,别让太多人知道。杨嬷嬷问,就说王爷知道就行。”
这个事儿在裴晏清面前过了明路,他没反对 ,就是默许。
那就不用有顾虑。
双喜怀疑盛汐初是骗她的。
盛汐初笑笑:“真的。”
然后就让双喜走了。
而后,盛汐初把月饼分给了如玫一块,自已躲在屋里去偷吃。
她不知道的是,那块月饼,如玫看了很久很久,才咬了一口。
月饼口味一般,是最普通的黑芝麻馅的。
但是很甜。
盛汐初一口一口吃得很开心,也很珍惜。
月光从窗棂洒进屋里,落在地上,映照出窗棂的样子。
盛汐初悄悄推开窗,看着天上的月亮,觉得月亮可真是又大又圆又亮。
在天牢里,根本看不见这样的景色。
她不可遏制的想起了爹娘,还有弟弟。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团聚。
她甚至忍不住思考,如果爹爹要藏东西,会藏到哪里去呢?家里?外面?还是交给可以信赖的人?
思绪纷纷,却犹如乱麻。
盛汐初看得太久,凉风一吹,这才回过神来,关上窗,她回头,看住了床榻上睡着的裴晏清。
今天陆云凤的话,她觉得很有问题。
而且,陆云凤她……变了。
也是今日,她才陡然发觉,她可能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已这位好闺蜜。
陆云凤今日给她毒药,到底是想要她死,还是……想要裴晏清死?
但陆云凤说自已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她是不信的。
整个陆家,都是陆云凤可用的人。而且先皇经营那么多年,也必定会留下一些可以信重的人。
可陆云凤为什么要撒谎呢?
为了蒙骗她?
而且,陆云凤说试过救她。
她也不信。
天牢里,救人出去是难,可要人帮忙带个话,给顿饱饭吃,给个避寒的衣裳,也不算太难。
这些年,她只是受尽折磨,从未有过一丝好意笼罩她。
甚至,有一次有个狱卒好心,见她实在是可怜,给了她一点稻草,可后来,那个狱卒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调走了。
有人见不得好,就是要折磨她。
可折磨她的人即便是先皇,作为皇后,也总是可以想办法让她好过些。
哪怕是什么都做不到,带句话,让她安心也好。
再或者,帮她安顿好她在乎的人。
可是,什么都没有。
陆云凤什么都没做。反而再相见,只是求她杀了裴晏清。
这不是要杀裴晏清,这是要杀了她。
想通这一点,盛汐初忽然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