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分外心疼的踮起脚去查看江肆被打的侧脸。“怎么样?”乔茉扑到江肆的怀中细心打量,一边不忘紧张的追问着,“痛不痛,有没有伤到哪里?”手电筒掉在地上,一束光打在昏暗中,将四周照的明亮。桑枝轻而易举的,就瞧见了乔茉眼底的幽怨。乔茉在明晃晃的抱怨她,为什么会出手打了江肆一巴掌。为什么不打?那是江肆自找的。桑枝倍觉可笑,似是被这段时间所遭受的委屈所击垮,她抬手恨恨的抹了把眼泪。
桑枝还是一如过去般的老样子。
她强拧着眉,试图隐忍着眼眶里打转着的泪水,想要咬咬牙撑得一副坚强无畏,被人戳不破扎不透的结实。
跟过去的脾气一样,倔的厉害,气的背地里两眼发白头发晕,也不肯识时务的服个软,为自己说上一句好话。
江肆觉得她是个蠢货,只有蠢货才不明白低低头就能有好果子吃的道理。
被气死了也是自找的活该。
“啊,对,我差点忘了,确实是我说错了。”
他笑了下,漫不经心的拉着桑枝揪着自己衣领的手,不费太大力气的就避开了她的敌对。
“程姨才刚咽气,桑延立刻将你接回了家里,还大张旗鼓的宣布着你的身份。”
江肆缓了语气,嘲弄道,“私生女?”
“桑家的儿子比你年龄还要小几岁,你竟然会是桑延对外养着的私生女?”
提及桑榆,桑枝一颗心都揪在一起,心里更是难受。
她当然不是私生女,那是她被迫无奈下被扣的一顶脏帽子,是她努力想要洗刷的耻辱。
江肆才不管她的真心假意,反正说说话而已,怎么说怎么做都可。
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现实不会作假,现实就是桑枝顶着私生女的身份回了桑家。
没尊严的活着。
江肆明目张胆的,如同过去般翻脸似的,一下下的戳着桑枝的脊梁骨,不管最终结果如何的让她彻底难堪。
“桑枝。”
他突然叫着她的名字,“你说,你妈这会
儿要是还活着,她知道了这些事儿会怎么想,被人喊着第三者,她又会怎么看你?”
江肆一字一句,皆是直指桑枝为了攀附名贵,宁肯坏了母亲的好名声,也要挤进有钱有权的桑家过生活。
就为了摇身一变的一步登天,桑枝连做人的脸面都可以不要,甚至牺牲母亲的性命也要去讨好桑延,让他再无后顾之忧,自此夜夜好眠。
然而,“啪”的一声,走廊里传出一声脆响,江肆偏过头,侧脸火辣辣的疼。
桑枝气的如坠冰窟,整个人发抖的厉害,又因过于用力了些,她打了江肆耳光的手隐隐作痛。
“江肆。”
桑枝止不住的哽咽,“你是个混蛋,你明明知道那场手术……”
“阿肆!”
昏暗中传来一声惊呼,打断了桑枝未说完的话。
下一刻,手电筒的光亮自上而下照了过来,晃得桑枝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有些不适强光刺激的眯了眯眼。
来人是乔茉。
她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分外心疼的踮起脚去查看江肆被打的侧脸。
“怎么样?”
乔茉扑到江肆的怀中细心打量,一边不忘紧张的追问着,“痛不痛,有没有伤到哪里?”
手电筒掉在地上,一束光打在昏暗中,将四周照的明亮。
桑枝轻而易举的,就瞧见了乔茉眼底的幽怨。
乔茉在明晃晃的抱怨她,为什么会出手打了江肆一巴掌。
为什么不打?
那是江肆自找的。
桑枝倍觉可笑,似是被这段
时间所遭受的委屈所击垮,她抬手恨恨的抹了把眼泪。
她嗤声道,“妹妹,我只是因为他嘴贱才打了他一巴掌,又不是拿刀子去捅他,我这力气不痛不痒的,能把他怎么样,你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她是被江肆刺激的忍无可忍,是想要教训他不要盛气凌人的去揣测别人,去混淆是非黑白。
她只是用尽全力的给他一巴掌,不是要歇斯底里的去杀人。
乔茉又犯得着突然冲出来,无比矫情的,一个劲儿的查看江肆的脸有没有破相?
桑枝无比后悔,早知如此,她刚刚就该将江肆的一张脸抓花了才好。
乔茉被桑枝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通,她被呛了个厉害,咬了咬唇,贴在江肆的身边有些埋怨着,“就算阿肆讲话不计后果了点,但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讲的呢?”
说着,她轻轻摸了下江肆被打的地方,“非要动手吗?”
动手?
令桑枝无比悔恨的是,自己没有早点给江肆一巴掌,让他好好清醒点的滚回去。
“得了吧。”
桑枝拽了拽自己的挎包肩带,人在寒冬的走廊里站久了,人自下而上的透着股彻骨的寒意。
她不想玩了。
临走时,她还不忘回头好好看着这对璧人。
“我可没你这么善解人意。”
桑枝这话是对乔茉讲的,眼睛却是看着江肆的,“可以无条件的伺候这位爷。”
真不伺候了。
她想,她和眼前这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
的男人有着无法横跨的鸿沟。
天差地别的距离,将他们的所有都拉扯的越来越远。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路人,她也就别再费尽心思的朝着江肆热脸贴冷屁股了。
她看出来了,特廉价,江肆也看不起她,还拿她的痛苦当个可以折辱她的笑话。
没意思,简直是没意思透了。
她抬抬眼,同江肆那双漠然的眼睛对上,她瞧了半天,也看不出半分温度来。
这样也好。
桑枝想,反正她也没了跟江肆辩解下去的欲望,所以那些被掩藏起来的真相,那些被混淆在桩桩件件的破碎往事,也就不需要被提起来了。
她就当那个别人乐于看见的,为了追名逐利而卑鄙无耻的小人好了。
反正这些年来,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人也不少,明里暗地的骂不骂她,她都不痛不痒,没什么难受。
不争了,说多了自己也恶心。
想着,桑枝自嘲的笑了笑,敛眉,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在给江肆,直接决绝的转身拔腿离开。
这一刻,桑枝心如死灰。
江肆眼瞧着桑枝的背影消失在破败的楼梯间内,看着她只身无畏的穿梭在黑暗中,寻找回家的那条路。
她的眼神很破碎,像是无比神伤似的,彻底失了原有的颜色。
是娇俏的、艳丽的、雀跃的、无比明媚的。
都不见了。
像是跟他争辩后失了全部力气,死气沉沉的,在他的视线内游离掉。
江肆眉头一蹙,只觉得心下什么
东西正在慢慢流失掉,他这一刻有些喘不过气的难捱。
偏偏乔茉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