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谢知暖消瘦了更多,来时合身的衣服,如今挂在身上松松垮垮。这天,门突然开了,萧逸澈走了进来,脸色不虞。谢知暖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应该是南国的回信到了。她率先开口问:“他说什么了?”萧逸澈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谢知暖很久。久到谢知暖开始不安,开始害怕。他才幽幽开口:“他说你的生死任我处置。”“可我觉得让你就这样死了,太浪费了。你说若我拿你打头阵,攻打南国,有几成胜算?”谢知暖早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是为人棋子。
“当啷!”
千钧一发之际,谢知暖手里的瓷片被打落在地。
萧逸澈攥着谢知暖的手,神色幽深:“你想死?”
他身上的龙涎香在深夜里格外凛冽。
也刺激的谢知暖眼眶滚烫。
生不得,死不得。
谢知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要受这样的折磨!
她不再隐忍,不再压抑:“是你们在逼我去死!”
谢知暖嘶喊着,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躺在地上,被扯碎的衣衫零零散散的堪堪遮住她的胴体。
黑夜里,更像是一朵被泥土染污的雪莲。
看着这样的谢知暖,萧逸澈心里有一瞬间的烦躁。
他解下身上的大敞,扔盖在她身上:“一国公主,如今竟跟个疯子一般。”
“公主?”谢知暖苍白的脸上勾着嘲讽的笑,“你觉得除了做给世人看的那些公主威仪,我真的在被宠爱着吗?”
萧逸澈瞳孔微沉,沉默不语。
谢知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开口,细数着自己的恶行。
“南国四十三年,我火烧和苑学堂,导致科举后延一年。”
“南国四十四年,我将大将军家的次子打到骨裂,再不能骑马上战场,远在边关的大将军闻讯败北,大将军府一朝破败萧条。”
“同年九月,大将军府被冠以叛国罪,满门流放,我却仍不放过,派出亲卫将他们一一斩杀!”
……
谢知暖回忆着这些,脑海里不禁涌起世间百姓对她的谩骂。
可又有谁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父皇授意!
火烧学堂,是因为他觉得朝堂上那些学子太固执。
大将军府则是因为他忌惮他们的威望!
世人皆知的南国最受宠爱的四公主谢知暖,不过是南国皇帝从众多儿女中选定的替罪羊而已。
但后来,她也庆幸被选中。
若非如此,她可能连嫁给萧逸澈的机会都没有。
可谢知暖没想过,唯一一次真心会是这样的结局。
谢知暖抬头看向萧逸澈,声音哑如沙粒:“萧逸澈,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萧逸澈没回答,只是凝视着她的双眼。
许久,他扔下一句:“刺杀之事我会传信给你父皇,南国回信之前,你死不成。”
谢知暖知道,他是想把自己当做跟南国皇帝谈判的筹码。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
谢知暖被重新关了起来。
四周一片阴冷黑暗,却不像是牢房。
出神间,听到外面传来看守侍卫的窃窃私语。
“听说屋里这人是南国公主,国君流落南国时与她成亲了,也是因为她国君才会中止大婚。”
另一个侍卫嗤声:“怎么可能,国君日日都同未来王后待在一起,恩爱有加。这女人都快死了,国君一次都没来看过……”
他们接着说了些什么,谢知暖已经全然听不清了。
身体里的血丹剧毒受情绪影响,开始发作。
一阵阵绞痛从心脏开始蔓延,仿佛有一双大手伸进她的身体,将五脏六腑狠狠捏碎了似的。
顷刻间,冷汗已将谢知暖浸透,整个人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因为没有解药,这疼一日复一日的折磨着。
几天下来,谢知暖消瘦了更多,来时合身的衣服,如今挂在身上松松垮垮。
这天,门突然开了,萧逸澈走了进来,脸色不虞。
谢知暖几乎一瞬间就猜到了,应该是南国的回信到了。
她率先开口问:“他说什么了?”
萧逸澈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了谢知暖很久。
久到谢知暖开始不安,开始害怕。
他才幽幽开口:“他说你的生死任我处置。”
“可我觉得让你就这样死了,太浪费了。你说若我拿你打头阵,攻打南国,有几成胜算?”
谢知暖早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是为人棋子。
可当这话从深爱的萧逸澈口中说出来时,带来的痛苦,无异于将刚结好的痂生生撕开!
谢知暖看着认真思虑的萧逸澈,倏地笑了,笑中带泪——
“那我的好父皇有没有告诉你,我被他喂了血丹,只能活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