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心中只觉得荒凉。眼前之人与竹音百年夫妻,却连她的本体都认不出,何其可笑?“天君若不信,又为何将她带回来?”重砚紧紧的盯着她,眸中迸发出凛冽的寒光。“我念你是离芸湘好友,不欲与你计较,但你若不是好歹,便别怪我不客气。”“天君说的对,天下霜花何其多?小仙只是随口一说,并不能证明它是竹音。”红娘神情木然,不再解释。重砚的表情看不出有何变化,但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他此刻焦躁的心情。为何红娘这般说,他心中还是不舒坦?
这株已经枯去的霜花,是离芸湘。
这个念头突然闪现在重砚的脑海,挥之不去。
霜花长相大都相似,他从未见过离芸湘的本体,不知离芸湘散去人形时是何等模样。
但莫名的,他就是确信眼前这株是离芸湘。
它的根已然干枯,枯黄的叶姿蜷缩在一起,好似随意一阵轻风就能将它吹散。
重砚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将它装进去,离开了此地。
他要去问问红娘,得到最后的确认。
月老殿。
红娘自从大闹盛宴后,月老便暂时没让她牵红线。
世间情之一字本就难解,若是牵错红线,不知会有多少苦命鸳鸯因此遭难。
看到重砚的身影,月老有些诧异。
他迎上前,问:“天君今日怎的来我月老殿了?”
“红娘呢?”
听到红娘的名字,月老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来问罪?
不过一瞬,他便恢复常态,笑呵呵的看着重砚。
“天君找她有何事?”
“让她过来。”
重砚不欲多说,他此时急于求证,尽管他不知自己是否该相信红娘所言。
月老无法拒绝,只得一道传音符发出去。
很快,红娘便来了。
她本以为月老召见她是为了牵红线之事,但她看到重砚后,便知真正召见自己不是月老。
她嘲讽道:“天君又来问竹音的去处吗?”
重砚未说话,只是将之前的小盒子打开。
红娘先是不解,但在看清盒中之物后,心口一滞,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竟将竹音带了回来!那是她生长的地方,你怎能……怎能……”
她的眼底充斥着震惊与愤怒,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指责重砚。
她的神色不似作假。
意识到这一点,重砚脑子嗡的一声,骤然一片空白。
攥着盒子的手用力到青筋突起。
他嘶声问:“你如何确定,这是离芸湘?”
红娘心中只觉得荒凉。
眼前之人与竹音百年夫妻,却连她的本体都认不出,何其可笑?
“天君若不信,又为何将她带回来?”
重砚紧紧的盯着她,眸中迸发出凛冽的寒光。
“我念你是离芸湘好友,不欲与你计较,但你若不是好歹,便别怪我不客气。”
“天君说的对,天下霜花何其多?小仙只是随口一说,并不能证明它是竹音。”
红娘神情木然,不再解释。
重砚的表情看不出有何变化,但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他此刻焦躁的心情。
为何红娘这般说,他心中还是不舒坦?
“小仙告退。”
月老掌管姻缘,自然也能感知到身负红线之人的情绪。
重砚的心乱了。
他不知自己是否该承认,手里捧着的那株霜花是离芸湘。
月老悄然离开,殿内很快便只剩下重砚一人。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从未有过的茫然错愕。
倘若这当真是离芸湘,他该如何?
高兴?庆幸?亦或是失落?
重砚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千鹤殿的。
待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然站在了偏殿门口。
结界尚在,是他亲手步下的。
殿中一切都与之前没有分别,唯独缺少了离芸湘的身影,以及她清脆的声音。
他伫立片刻,转身离开。
而种满了霜花的院中,突然多出一抹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