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顿时感到铺天盖地落下的压迫逼仄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是精神病人?”男人低沉凉薄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高高在上,极具子弹般的穿透感,直从她的天灵盖蹿遍全身。……
她回到庄园,客厅里,多了一张纯手工打造的豪华轮椅。
前面的茶几上摆着一排精致工具。
“坐。”他冷冽开口,一把将她按坐在轮椅上。
他俯下身,眼中盛着危险,“老子宠你是有前提的,敢跟野男人私奔,那你以后就只能坐这张轮椅。”
“……”
“你的腿,我没收了。”
他在她耳边说着话,性感的嗓音说出最暴戾的字眼。
她抬眸看进他可怖的眸中,“没有私奔。”
“呵。”他盯着她笑,“别害怕,也就一下的事,我亲自来。”
他从茶几上挑出一件银色工具,漫不经心地道,“知不知道这个叫什么?碎骨锁。”
“……”
她沉默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惧意。
他托起她没有表情的脸,“这么看我做什么?”
她淡淡地道,“我想看清温,你到底有多可怕。”
闻言,他低笑一声,“小东西,我不可怕,我会养你一辈子。”
他打开手中的碎骨锁,慢慢圈住她的膝盖。
他俊庞靠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下,“不用怕,就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
他在碎骨锁上拧了一圈,她感觉自己的膝盖骨在被疯狂绞紧。
她没喊一声痛,但脸还是无法自控地白了。
他低眸,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脉络明显。
真有这么疼么?
他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回去。
不能心软。
越心软,她心越野,就不肯乖乖待在他身边了。
此时,一个保镖走进来,“总裁,是我们跟错了……”
晚上,她坐在书桌前看书。
“叩叩。”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正要抬头,一罐薄荷糖被放到她面前的书本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罐子上面。
“给你的。”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自她头顶上方落下。
接着,她的书本上又多了一罐颜色缤纷的马卡龙,和一罐……钻石。
他怀里还抱着两个罐子,继续给她摆到桌上。
一罐女式腕表。
一罐豪车钥匙。
放完,他清了清嗓子道,“随便给你挑了点礼物,你看要不要?”
她垂眸,淡淡地道,“谢谢先生,我很喜欢。”
他亲自跑出去给她买糖买表,回家给她拿钻石拿车,她就这反应?
他低下头靠到她的额头上,嗓音喑哑,“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难哄?”
他不大自在地道,“要不我划火柴给你看?”
她说过他单手划火柴的样子很撩人。
她似笑非笑地道,“先生,不如我把你的膝盖骨绞一下,再来哄你,怎么样?”
他盯着她,眼里竟生出一抹诡异的兴奋。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他横抱起来。
到了客厅,他放下她后就径自坐上轮椅,利落地卷起自己的裤管,拿起那把碎骨锁就递给她,“你来。”
哄人太麻烦了。
他宁愿做那个被小东西哄的。
A国边境的风岛是一座孤岛,是贫民窟。
没有自理能力且无依无靠的老人、重残疾、精神病人都会被扔到这座岛上自生自灭。
没有网络,没有电,没有任何生活用品供应。
没有法律,没有管控。
这里是人间炼狱。
幽暗的天空给这座岛屿蒙上一层黑布。
快枯死的老树下,年轻的女孩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发白的衣服罩着弱不禁风的身体,一头长发下,一张小脸苍白得可怕,沾着点点血迹。
温眠咬着指甲,黑白分明的眼平静而漠然地看着前方。
有人光裸着身体乱跑;
有人跳进海里想要逃到外面去;
有人受不了默默地磨尖石头割了腕。
这样的场面从她三年前被温家扔到这里来后,屡见不鲜。
她是温家的养女。
三年前,她才知道温家收养她,只是信了一个算命之言,温家的正牌女儿温醒生下来就被批命运坎坷,小时候多病多灾,十八岁会历一重劫,之后横死他乡。
只有找个生辰八字一样的人代其受命之不公,温醒才能逃过一劫。
她温眠就是那个代受的人。
小时候,温家会给她吃乱七八糟的药让她病痛不断,十八岁时,她更是被温家强行送去和一个老男人订婚。
她拼命抵抗,用水果刀将那年近六十的男人捅了,之后想逃没能逃掉。
紧接着,她就被温家送到风岛。
一晃,三年都过去了。
温眠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如温家的愿,横死异乡。
“哒哒哒哒。”
天空中忽然传来直升飞机的声音。
温眠抬起头,只见数十架飞机在岛屿上空盘旋,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几乎刺破人的耳膜,声势极为浩大。
这是怎么回事?
飞机停在海边,一群精神有问题的人稀奇地一窝蜂冲上去,将飞机围住,试图爬上去,跟丧尸围城似的。
“砰。”
“砰。”
“砰。”
震耳欲聋的几声枪响后,林中鸟兽尽散,人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额头上是巨大的血窟窿。
有人高声尖叫。
远远望去,那是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上个个持着枪。
温眠慢慢缩紧身体,樱唇抿紧,是国家终于决定把他们这群人都毁灭了么?她要死了么?
那她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就真的只是为温醒挡劫?
她不服,真的不服。
她要生存,她要报复!
“墨先生,这边离贫民窟中心的棚屋较远,大多都是精神病人,被正常一些的人驱逐到海边,每年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两列持枪的男人率先走进一片枯黄的树林。
温眠僵硬地坐在树底下,一柄步枪的枪口就对着她的方向。
仿佛,她就是下一个亡魂。
她低着眼,看到一双锃亮的尖头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脆响,从她面前走过。
忽然,落叶被踩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双皮鞋转变方向向着她。
皮鞋的主人正面朝着她。
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温眠顿时感到铺天盖地落下的压迫逼仄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是精神病人?”
男人低沉凉薄的嗓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高高在上,极具子弹般的穿透感,直从她的天灵盖蹿遍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