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娘是真打。顾博宗被打的哇哇乱叫,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就朝春姨娘扔去。顾博宗每次挨揍都会闹到鸡犬不宁,但是他忘了,这是在清韵居。‘砰’的一声,花瓶破碎的声音,把顾声声吓的一哆嗦,条件反射就哭了起来。乔澜心脑中那根紧绷的弦也终于断了,她握紧拳,抬头看向鸡飞狗跳的两人,“都给我停手。”春姨娘赶紧福身,“夫人,这孩子弄疼了声声小姐,我正在教训他呢。”顾博宗站在桌子角处,正气鼓鼓的喘着粗气,却一点都不害怕。
乔氏的一颗心都凉透了,开始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她有多可笑。
“你起来说话。”
“奴婢不敢,”碧螺抬起哭的泪眼婆娑的脸,“声声小姐的衣服内里全是夹竹桃花粉,夹竹桃有毒,虽不是剧毒,但是对抵抗力弱的婴儿足够致命。”
【哎呀呀,这个丧尽天良的狗爹,声声好可怜,差一点就没命了。】
【呜呜呜,娘亲要疼声声,要不然声声就真的没命了。】
乔氏全身都在剧烈颤抖,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不允许,只能虚扶着床框。
这衣服是侯爷送来的,她知道温泉山庄的温室里有夹竹桃,那是新婚燕尔,顾景安为了取悦她,亦为了取悦乔家专门为她建的山庄。
乔氏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十年的婚姻都是一场骗局,算计她,甚至连她的女儿都不放过。若她听不见声声的心声,那岂不是……乔氏都不敢想,她潸然泪下,心里好像刀割一样的疼。
“夫人,老爷他怎会……怎会……”碧螺也哭的张不开嘴。
“将衣服好生收起来,我有大用。”乔氏声音颤抖的说。
何止声音颤抖,她全身都抖的不成样子。
碧螺擦干泪去办了,乔氏看着窗外的暖阳,那么好的阳光,如今她只觉得刺眼,心已经凉透了。她的前面似有万丈深渊,一步踩空,她和声声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她不能再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娘亲不哭不哭,渣渣爹不爱娘亲,声声爱,声声好爱娘亲哦。】
听着小家伙的心声,一股暖意涌上乔氏心头,她抱起声声,“娘只有你了。”
心中却绞痛难当,十年的恩情,到头来却是这么可怜可悲可恨!
……
顾景安除了乔澜心,还有两房姨太太。乔澜心一向大度,从不曾言语这些。
樱姨娘原是府里的丫鬟,说是老爷酒后失德,有了夫妻之实,无奈娶进门。
而春姨娘则是老夫人一手保的媒,为顾家开枝散叶,说是老夫人的娘家人。娶亲当日,老夫人就跟乔澜心说让她大度,她不能生子,但是顾家不能没有后。
春姨娘肚子也争气,连生了两个男孩,七岁的顾博宗是顾家的二少爷,淘的很,整天只知道舞枪弄棒。
顾博川七岁就会熟练背诵《三字经》了,更把顾博宗衬的一无是处。
顾景安不喜,老夫人也不喜,虽是两子之母,春姨娘渐渐就被冷落了。
而此时,春姨娘也听说了顾博川这件事,她不知顾博川怎么惹怒了乔氏,但这是她愿意看到的,如果博宗也能过继到乔氏膝下,那博宗就有了靠山。
她也很清楚,嫡子的名头和乔家的后盾意味着什么。
春姨娘动起了歪脑筋,她亲手做了些水晶糕,便带顾博宗一起去探望乔氏。
“母亲生了妹妹辛苦了,博宗做了些水晶糕,想请母亲品尝。”顾博宗一进屋便乖巧的说。
古代嫡庶有别,虽然顾博宗没有养在清韵居,但他还得叫乔澜心一句母亲,自己的母亲也只能称呼姨娘。
春姨娘也打帮腔,“真是叨扰夫人休息了,博宗非要送给您尝尝,博宗很喜欢夫人呢,怕是我这个亲娘也比不过。”
“博宗最喜欢母亲了,大哥惹母亲生气了,博宗只会让母亲开心。”
顾博宗又凑过去看顾声声。
原本顾声声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被这两人的动静吵醒啊。
胖乎乎孩童的脸凑到她面前,还伸手摸摸她的小脸,若不是没长出牙,顾声声都想咬他。
【啊,是顾博宗啊,这个狼心狗肺的大坏蛋,从小就不学无术,就好舞枪弄棍,长大后娘疼惜他,动用关系让他参了军,谁知他最后和顾博川一起陷害娘亲参与谋反,害的乔家满门不得善终。】
【呜呜呜,娘好惨,舅舅们和外祖父、外祖母都好惨啊。】
【特别是大舅舅,被处于极刑,五马分尸,还是顾博宗这个大坏蛋亲自监的刑,呜呜呜,大舅舅死的好惨啊。】
顾声声眼睛眨巴眨巴就要哭出来,顾博宗听不见顾声声的心声,还以为自己弄疼了顾声声。
“母亲,我真的很轻很轻的摸妹妹,妹妹怎么忽然哭了呀,我真的没有使劲。”顾博宗也很委屈。
乔澜心的心都快碎了,听着声声的心声,她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个画面了。
鹤轩最后竟然……
“啊……母亲你怎么也哭了呀?我发誓我真的没打妹妹啊。”顾博宗一个劲儿的摆手,他娘让他来讨乔氏的好,如今好没讨成,竟把人弄哭了。
春姨娘见这情形,还以为是博宗下手重了,毕竟这小子从小就毛手毛脚,春姨娘撸起袖子就打,“你这个小兔崽子,我有没有嘱咐你妹妹小,让你别动他,如今把妹妹惹哭了,看我不打死你……”
春姨娘是真打。
顾博宗被打的哇哇乱叫,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就朝春姨娘扔去。
顾博宗每次挨揍都会闹到鸡犬不宁,但是他忘了,这是在清韵居。‘砰’的一声,花瓶破碎的声音,把顾声声吓的一哆嗦,条件反射就哭了起来。
乔澜心脑中那根紧绷的弦也终于断了,她握紧拳,抬头看向鸡飞狗跳的两人,“都给我停手。”
春姨娘赶紧福身,“夫人,这孩子弄疼了声声小姐,我正在教训他呢。”
顾博宗站在桌子角处,正气鼓鼓的喘着粗气,却一点都不害怕。
乔氏脑海里又浮现出五马分尸的景象,她现在连呼吸都是疼的。
春姨娘赶紧叫顾博宗向乔氏和声声道歉,却见乔氏脸色阴沉的厉害,似是生了好大的气tຊ。
春姨娘怕了,她赶紧拉顾博宗跪下。
“闹够了没有,在我这里尚且如此,回了迎春居是不是都敢把家拆了,今日敢砸碎我的花瓶,朝你娘扔去,若再不加以管束,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就敢拿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等你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狂徒,那时什么都晚了!”